「小夔!」
誰在叫我?
「小夔,小夔!」
不要叫我,我不想回去,我不想思考……
我不想再讓心疼成那樣子……
「小夔,小夔!你這個笨蛋,給我起來!」
「咳,咳……」
轟然一聲,身子重新接觸到堅硬的地面,連帶意識也給拉回現實世界來。
清水順著口鼻不斷流淌,嗆得李夔幾乎窒息。托著他的手著急地拍著他背,一下,兩下,頭髮全給水沾得溼透,軟軟地貼在蒼白的頰上,單薄的裡衣也全濕了,襯出李夔一日比一日清瘦的身體來。
誰……
誰一直在叫他?誰的手這麼溫暖?
李夔睜開了眼睛,水滑下睫毛,像淚似的。
「幹什麼去跳池子?你想死嗎?我再慢一會兒拉你,你鐵定就淹死了。真是的,凌家安排的護衛幹什麼吃的,連個笨蛋都保護不了?」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體溫,熟悉的五官輪闊……李夔先是難以致信地瞪大眼,隨即笑了。
「小皋……」
原來,他並不像月亮那樣寂寞。
原來,他並不需要月亮來陪伴他。
「小皋……你終於來了……」
抬高濕漉漉的手,李夔緩緩摸著伴讀頰畔稜線。他的小皋變得好憔悴,臉上盡是鬍渣傷痕,頭髮也因為救他而亂成一團,只有那雙眼睛仍然和以前一樣,又無奈又擔憂地望著他的一切。
「小皋,我好想你……」
憔悴的黑眸聞言一震,隨即轉過視線。
「我不該出現在你面前的,我不該這樣的……這幾天我一直告訴自己,只是來確認你平安無事而已,絕不能跟你說話,更加不能讓你看見我,你真是……」
李夔一訝。
「這幾天,你一直在這裡?」
方皋努了努嘴,神色有些不安。
「正確的來說,兩天前。都是那個老虔婆……你母后的懿旨,我被爹爹和大哥在家關了兩個月,好容易他們最近忙著別的事,對我看管鬆了,我才能溜出來透氣。要命,都快悶得發霉了。」
聳聳肩,方皋說得十分輕鬆。李夔那裡知道,這兩個月方府的書房摔壞了多少古玩瓷器,撕毀了幾本珍品藏書,服侍二公子的僮僕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只怕成為他的出氣統。
「小皋,你瘦了。」
倚在方皋肩頭,李夔虛弱地笑道,不忘捏了捏玩伴的腰。
方皋渾身一顫,忍不住低頭望向他來。被水沾濕的皮膚更蒼白一層,夏夜的風涼,李夔冷得微微發抖著。似乎因為見到方皋心安,小眼睛露出安睏的模樣,迷離的眼神讓方皋全身燥熱起來。
輕輕一碰,李夔的單衣便滑下肩頭,露出背脊上尚未痊可的傷痕來。
方皋的心口如遭重擊。
「聽說你給皇后打了,給我瞧瞧。」
不等李夔回答,方皋雙手一振,逕自解開他的上衣。縱然凌霄已用上府上最好的藥,三十多下的杖責仍是不輕的傷,傷痕雖已減淡,痕七八豎的紅痕仍是令人心悸,不難想像受刑的人當初受了多少苦楚。
這怕痛的小傢伙,肯定是哭得嗓子都啞了吧?
原本完美無暇的背,被這樣一蹂躪,令人心疼之中,又帶了點難以言諭的誘惑。
「你這個白癡,明知道皇后娘娘不好惹,為什麼要挑她的釁?」
記得剛剛聽見李夔被打了四十杖,被人抬著急傳御醫時,方皋簡直像瘋了一樣。耳裡聽不見凌霄宣讀的懿旨,只是在重熙宮前鬧著,叫著,大罵著,千方百計想撲向攙太子的高轎。直到皇后出動了后宮的羽衛,這才被方皋給強制硬攆了出去。
「因為母后說,我受傷都是小皋的錯,要打小皋……」
心口越沉越深,方皋得用極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抱住他。
「要打就讓她打了,怕他怎地?」
「可是小皋沒有功夫,要真被打了,肯定比我還痛得多。皇后是我娘親,不會真打壞我的……而且,我已經讓小皋受過一次傷了……」
「你少多管閒事了!」
忍不住大吼一聲,方皋深沉的眸子驀然望向李夔。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高興?就會誇你懂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分,我不過是尚書令的一介次子,值得太子這樣捨身相護嗎?你這樣胡來,反而害慘了我,太子殿下,你醒醒吧,你未來會有多少人奉承你,你的王座下,不會只有我一個方皋!」
李夔仰起頸子,受驚小狗似地盯著他瞧,那眼神讓方皋又是一熱。
就這樣吧,就這樣被我嚇跑吧!
這樣子,至少我們之中有一個人不必再受折磨。
「小皋……」
他的小狗並沒有逃開,反而朝他挪了兩步,黑眸緊跟著他。
「小皋,你真的很幼稚。」
出乎意料的評論,讓方皋再次想起東宮那日的事情。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覺得你很兇,就可以把我嚇跑,就可以讓我不理你嗎?」
笑容在臉上綻開,李夔從身後抱緊了渾身僵硬的方皋。
「我才沒有這麼膽小,小夔要保護小皋,這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約好了。」
有根東西,從方皋的心底啪地一聲斷乾了。
反身抓緊了李夔的肩,方皋的眼睛一下子燃了起來。
「你呀……你呀……你這個人,實在是……」
聲音越發沙啞,方皋眼角泛紅,在李夔錯愕的目光下壓倒在他身上。唇壓了下來,這回不再迂迴推托,攫奪李夔呼吸的一吻充滿著佔有意味,方皋的舌頭近乎瘋狂地在他唇齒間肆虐,太子發出嗚嗚的抗議聲,卻給停手的方皋一掌給摀住。
「小皋!唔……」
是因為長期養傷的關係嗎?身下的人兒白得怕人,頸項一塊肌膚更是近乎透明,看得見緩緩流動的血液。上等的白玉也沒有這種色澤,只覺下腹一熱,方皋盈滿血絲的眼緊盯著太子每一寸皮膚,看得連李夔都害怕起來。
「小皋……」
「小夔,你說,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會被我嚇跑?」
「嗯。」
方皋揚起堪稱邪惡的笑。
「假如我對你很壞很壞呢?」
「很壞……什麼?」
瞪著茫然的眼睛,夜露在少年眼角結成水霧,方皋看得從心口癢到下腹。湊近李夔耳邊,輕輕地道:「像這樣。」
五指探入李夔半敞開的衣襟,在大腿內側摩娑。李夔叫了一聲,本能地想脫開,卻給方皋牢牢按穩了。
「你說我不管怎樣你都不會怕的。」
「嗯,我不怕小皋。」太子固執地堅持諾言。
「那就好。」
手更加不規矩,從大腿內側往跨間探索。真難想像長年在馬上的武者,那裡的肌膚竟能這樣滑順,像上等的絲鍛,除了天生麗質也沒其他的解釋。
空下的一手也沒閒著,他輕輕卸下太子的腰帶,前襟大開,露出雪白一片胸脯。
李夔咬牙嗚嗚叫了兩聲,為了履行諾言卻一動也不動。方皋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既無辜又困惑的望著自己,不禁又憐又好笑起來,驀地在池塘畔一坐,將少年架到自己膝頭,雙手束在身後,湊近他耳邊輕聲道:
「別怕,我教你玩個遊戲,你會很喜歡的。」
說著拾起李夔的腰帶,竟將那雙藕臂結結實實綑綁在身後。少年不安地動了兩下,方皋輕聲安撫:
「乖,你是有功夫的人,到時一痛把我推開,那可玩不成。」
一面說一面將李夔翻倒在地,方皋不禁贊嘆起來,眼前真是一道大餐:白晰如雪的少年仰躺在地,雙手無助地綑綁在身後,頭髮被池水浸得貼緊了胸膛,閃出淫糜的光澤,肩頭仍虧得見些許刑傷,臉頰微微泛紅,那雙黑眸卻像星子般,清澈一覽無疑。
他再也按捺不住,三兩下褪去自己下褲,跨間的慾望早已昂揚。
李夔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就算再單純,宮內的生活也讓他稍通男女之事。
雖然自己的裸體也不是沒給人看過,以前一道溜出宮外玩時,往往回來一身髒兮兮的,兩人都會悄悄招僕人到浴池裡,彼此為對方洗淨身體。
只是,不知從那個年紀開始,方皋開始拒絕這樣的行為,弄得再髒也不肯和李夔一同洗澡。
記得當時太子還哭了一陣,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記得當時太子還哭了一陣,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小皋,等一下,唔……」
但方皋那等得到他開口發問,他握住李夔結實優美的腳踝,將那雙緊繃的腿架到自己肩頭。大腿盡處的蜜穴便一覽無疑,未長好的幼毛輕輕顫動著,像在邀請著什麼,最後一絲片縷也已掀落地上,方皋伸手握住李夔小小垂軟的分身。
「啊……小皋……不要……」
先是用指腹慢慢磨擦,而後速度越加越快,方皋邪惡地俯下身來,竟用舌尖在小小慾望上逡巡。
未經人事的分身很快挺成筆直的弧形,方皋滿意地看著李夔的臉蛋泛起薄紅:
「不要嗎?」
一面手上加力,又輕輕地握住慾望前端。李夔難受地弓起身來,呼聲更加斷斷續續:
「嗯……嗯……小皋……」
「叫我皋。」
他的聲音沙啞起來。
「皋……不要……」
「不要什麼?」
他朝滲著銀露的尖端輕輕吹了口氣,李夔嗚咽一聲,整個身體都在輕顫。
「不要……握著那裡……」
光裸的背磨著粗糙地面,傷口處酥酥麻麻的。李夔卻分不清是傷口讓他如此,還是方皋怪異的行逕令他不舒服,方皋聞言笑了笑,搓揉的手驀然放開:
「這樣嗎?」
「嗚……」
緊繃到高點的慾望忽然沒了撫慰,李夔一陣空虛,不舒服的感覺不減反加,好像心口有隻小蟲在鑽來鑽去,想從下面出來似的。他狂亂地扭著身子,無奈雙手被綁,只得讓分身可憐地高聳在這邊。
「想要我再握著嗎?」
方皋的聲音像蜜糖,引誘著小太子僅存的神智。
眼角沁出淚滴,李夔無辜地猛點頭。
「那麼,」
輕輕扶高李夔的腰,方皋將舌頭湊近大腿幼嫩的肌膚,開始輕輕舔舐起來。
「讓我滿意的話,我就幫你。」
唾液順著跨間緩緩下滑,由於剛從池裡救起,李夔羞澀的洞口也閃著水澤光芒。方皋的舔舐讓分身的頂端更加難耐,剛本能地想闔上兩腿,一陣劇痛自後庭重重傳了上來。
「啊啊……」
死命地扭動腰身,渾身像水蛇般顫動著,李夔眼淚奪眶而出。好容易弓起身子一看,方皋的食指已透入一節進洞口,他遊戲似地動了動:
「啊,啊啊……小皋,不要,好疼……疼……」
疼……平生從未領略過的疼,雖然給家法鞭打也很痛,但不是這種痛法。好像有人用刀子在後庭輕輕割過,整個腹腔都酸疼起來。
「乖,慢來,一下子就不疼了……」
一面安撫著懷中的人兒,方皋不禁也緊張起來。少年的後庭比想像中還緊得太多,雖然又溫暖又柔軟,但才進入一指節便疼成這樣,何況真東西?
慾望的驅策讓方皋陷入兩難,不死心,方皋又試探著深入一指節,整個食指幾乎吞了進去。
「啊,啊……啊啊!」
李夔的臉色霎白,開始無意識地掙扎脫離方皋的掌控,方皋不禁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否則現在早被他打飛了:
「疼……好疼……小皋……我疼…………」
眼淚像瀑布一樣落了滿頰,方皋又心急又心痛,滿頭大汗地動了動食指,在李夔菊穴裡小心地抽插起來:
「嗚嗚……啊……啊啊……嗯……嗯嗯……」
架在肩頭的大腿發顫地令人心疼,緊縛的指節在背後抓著泥地,抓得都發白了。食指進到深處時,李夔發出一聲受傷幼獸般地悲鳴,忽地闔上了眼睛,轉頭銜起落在一旁的衣布,緊緊咬著不放,竟是強忍著不叫出聲來。
方皋大是心疼,見李夔盈滿淚水的眼睛仍舊瞧著自己,沒有半點的不信任。
但是現在叫他停手,自己的分身已經堅挺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又怎麼停得下來?茫然間一指又復侵入,感受到身下人兒猛然一顫,尖叫咬在布衣下模糊不清:
「嗯啊啊啊──」
溼滑的觸感自蜜穴滲透指尖,方皋按叫一聲不好,抽出二指來已不及。鮮血順著白得可怕的大腿汩汩流下,方皋忙退下他雙腿,將近半昏迷的少年攔肩抱入懷中。
「小夔,小夔,有沒有怎麼樣?」
著急地吻著少年死白的唇,劇痛折磨得李夔神志昏亂,方皋忙解開縛著他的腰帶,緊緊將他靠在自己胸口:
「對不起,對不起……小夔,都是我不好,很疼吧……我是笨蛋,你說的對,我真幼稚,真幼稚……」
狂亂地吻著李夔冰冷的額,冰冷的頰,一路吻至唇畔,方皋替他拭去後庭的血跡,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快哭出來。
好在李夔只是一時失神,半晌虛弱地打開眼來,正好方皋吻過他眼睫,他微微一笑:
「沒關係……因為是……小皋,所以……沒關係。」
見方皋只是擁著他不說話,李夔眼睛一轉,披上外衣,忽地輕輕貼在方皋肩頭,指著昂揚的分身道:
「小皋……你這裡也不舒服嗎?」
心口咯登一聲。方皋恨不得轉過來掐死他,這個小妖精,他才剛想試著消火,馬上就來誘惑他!
「用手……像小皋剛剛那樣……可以嗎?」
涼涼的感覺忽地覆蓋在分身上,這回換方皋呻吟一聲,突如其來的快美讓他吃驚不已。
「這樣行嗎?」
柔軟不似練武人的小手,稍嫌笨拙地在敏感處觸碰,這種若有似無的快感,幾乎把方皋逼到瘋狂,真想不顧一切將手的主人推倒在地,盡情地占有他,蹂躪他,在他體內發洩自己所有的慾望。
果然,他還是對這小傢伙太好了些。
「還不錯……」贊許的語調染著滿滿的情慾,方皋笑著湊上去:
「用口更好。」
不等對方反應,方皋一手也握住了李夔的昂揚,熟練的技巧瞬間從被動轉為主動。少年細細地哀鳴一聲,不安地扭動起來,喘息著卻道:
「我們來比賽。」
「比賽什麼?」方皋錯愕。
「比賽誰先……誰先……出來那個。」
喔了一聲,方皋戲謔地舔舔李夔發紅的臉。「贏了有什麼好處?」
「嗯……就請對方吃一頓。」
方皋差點笑出來。
「我贏的話,就要讓我再試一次。」
「試一次……什麼?」
「剛剛對你做的那件事。」
「嗚……可是……好疼……」一想起那種撕心的痛,李夔皺了皺鼻頭。
「那是要認輸了?」
「不!」
算了,疼痛事小,認輸事大,李夔的玩心首次讓方皋感到慶興。說話間指上加勁,忽輕忽重地在慾望間挑逗,時而輕彈已然滲出白液的尖端,用指腹描劃著鈴口的形狀,李夔雖然也很努力,但那敵的過方皋這等老練的手法?
「啊……啊啊……不行了……」
不多時李夔渾身一顫,終於率先在方皋懷中尖叫地噴出白色的慾望。
方皋也忍不到那去,幾乎接在李夔之後,他低鳴一聲,白液也濺上少年的癱軟的掌上。
「呼……」
兩人心滿意足地背靠背喘息,方皋忽地扳過他肩頭,低頭替他舔去噴發在胸膛上的白沫,李夔臉上一紅,不服地道:
「好可惜,就差一點呢!下回再來一次。」
「再幾次你也贏不過我的。」方皋唇角勾起。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管,我只是缺乏練習罷了。」
「是是是,太子殿下,我會讓你好好『練習』的。」
小掌探尋著對方的手,兩人不知不覺在池邊相握,李夔手上還沾著方皋的體液,讓幼時單純的握手添上一分難以言諭的情慾。
倚著肩頭坐在湖邊,頭上一輪明月,兩個少年同時抬頭觀望,都覺得從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月亮。
要能一直停下月色下,該有多好。
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彼此眼光中看見同樣的想法。乾澀的唇,在夜風中逐漸靠近,終至緊緊結合在一塊,傳遞著彼此的津液。
良久良久,李夔才迷濛地退開。
「吶,小皋。」
忽地一指池中,李夔避開方皋二次撲來的唇。
「嗯?」方皋不滿地抬起眼簾。
「我覺得,我們兩個好像魚。」
望了李夔一眼,方皋為少年詭異的比諭皺了皺眉頭,不置可否。
「好像兩隻快渴死的魚,互相把僅剩的水分傳給對方,我怕你渴死,你也怕我渴死,」
對少年忽轉感性的語調感到心悸,方皋以看池魚做為掩示。
「但是事實上,水分就只有那些,不管再怎麼努力,池子乾了就是乾了,就算一隻魚汲取了另一隻魚所有的水分,也只是晚死和早死的分別而已,不是嗎?」
真傻,明明都是要死,卻不願看見對方先在眼前死。
真自私。
「別說這種話。」
不悅地簇起眉,方皋怕冷似地將臉埋入雙膝中。
「你看,那裡有那麼多魚。」
不管方皋的反應,李夔扔了枚石子到池塘裡,激起一片水花。
「可那些魚……雖然住在同一個池子裡,有可能一輩子也不會認識吧?不,是一定不會認識的,因為他們是這麼的無憂無慮,不用擔心渴死,任何一隻魚都能生活得很好,即使終其一生孤獨一人,也能過得很開心……」
「小夔……」
不由分說地擰過李夔的臉,月光照撫下,方皋在那張白皙的臉蛋上看見兩道清淚。
「可是小皋,我不是魚。」
伸高雙手,李夔緊緊攬住了方皋的後頸。
「我是人。」
抬起少年的下顎,方皋落下輕輕的吻,輕沾即離。
「我明白。」
他微微地笑了。
雖然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方皋還是盡他最大的力量,三天兩頭就往凌家書齋潛入。
方皋交給李夔一種夜香,那是方家傳承已久的獨特配方,沒有事先服解藥之人,聞到這種香便會慢慢地沉沉睡去,由於他無色亦無味,第二天醒來,就像不小心睡著一樣,半點查覺不出端倪。
靠著這個香,就不怕那些服侍和護衛李夔的下人在夜裡忽然醒來,壞了他們兩個好事。
方皋連哄帶騙地又讓李夔試了幾次,然而或許是天生後庭窄小,不管方皋再怎麼溫柔緩慢,最多只進到兩指便已到極限,再擴大就一定會出血。要是後庭三天兩頭的受傷,凌霄或許會察覺端倪,方皋只得暫時作罷。
除了簡單的輕吻和互相自慰之外,兩人最多的就是坐著聊天。奇怪的是,以往朝夕相處時,方皋總覺得兒時的李夔永遠是個麻煩,兩人間充滿著令人頭皮發麻的糗事。
但現在因為皇后的懿旨呎尺天涯,這些在一起的往事,反倒成了最好的回憶。李夔總是興高采烈地細數他們一起做過的各種小事,而方皋也總是在一旁微笑地聽著。
雖然一樣是兩個人,但他們彼此都知道,這種日子不知何時會結束。
他們是涸泉裡的魚,把握著倒數的光陰索求對方的氣息。
為什麼以前自由自在時,不懂得多體會一點?
有次方皋在脫李夔衣物時,在夾袖裡發現寧夏贈送的玉珮。他疑惑地問著意亂情迷的太子,李夔憶起寧夏的交代,只答是母后那日順道送的,方皋雖然疑惑,但想李夔從來不會騙他,也就作罷了。
「小夔,我問你一件事。」
幾日前幽會時,方皋忽然沉默地問了他一句。李夔一呆。
「嗯?」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我不再是我了,你還會……理我麼?」
「小皋就是小皋啊,不管變成怎樣,都還是小皋嘛。」
他微笑以對。
「是……這樣嗎?」
那晚就在這詭異的對話下結束了。從那之後,李夔忽然發現,似乎越近寧夏的生辰,方皋就越鬱鬱寡言,常一個人看著池塘若有所思,李夔和他說話,也要叫好幾聲才有人應。
凌霄來見李夔的次數也減少了,似乎一直忙於妹妹生日的籌辦,據說連皇后都要陪同柔王前來,凌府的忙碌,自是不言可喻。
凌家世代擔任皇家的軍機秘書,在皇朝權傾一方,直可和方家媲美。如今柔王病倒,皇后和炎家霸持著朝政,卻也不能不多敬畏方家和凌家這兩員大老。
有人說,炎家若是皇朝的頭腦,那麼方家和凌家就各是現在皇朝的兩臂。少了任何一臂,皇朝就殘廢了。
至於李家,由於柔王長年臥病,早已無法管理政務。說是皇帝,不如說是供在神桌上的塑像而已。
塑像,還是比較客氣的比喻了,至少有人頂禮膜拜。
有朝一日柔王若駕崩了,李家還能是什麼呢?
「小夔,好點了嗎?」
生辰大宴的前一天,凌霄又來看了他一次。李夔的氣色一天好似一天,寧夏聽見這消息高興得不得了,硬是央著哥哥送來了大量旁人送給她當生日禮物的補品和果品。
望著身旁堆積成山的禮物,李夔都快不知道是誰過生辰日了。
「寧夏妹妹……真是個很好的人啊。」
聽見李夔的感嘆,凌霄笑著一撥他額髮。
「看見你又能笑了,我實在是很高興。」
他深深凝望著李夔,像是要望到他靈魂深處。雖然最近比較少來,每回凌霄只要來探望他,都是像這樣坐在床畔,一面替他梳裡漆黑的長髮,一面靜靜地看著他一舉一動。
凝眸深處,有李夔所無法解讀的某種情感。
他從那眼神中,竟然可以窺見些許方皋的味道。
「那裡,都是托霄哥哥的福。」
不知何時開始,李夔也學會用他那陽光般的笑容掩示心虛。
「你沒事了就好……明天寧夏的大宴,你會去吧。」
「嗯,寧夏妹妹有邀我。」
一想到或許會在大宴上碰到方皋,李夔的心兒就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有件事要跟你說。其實……你母后特別囑咐我,要把你安排在陛下和她身邊,她說,柔王陛下也很久沒看見你了,想和你說說話兒。」
心頭一震,那日杖責的痛楚又鑽入神經裡,李夔渾身一縮。
「不要怕,其實皇后娘娘也說,打了你她很後悔。小夔,她總是你母親,你不能躲她一輩子。」
察覺出李夔的懼怕,凌霄輕輕吻他額角以示安慰。
「何況,我會在旁邊陪著你,你不要擔心。」
露出溫柔的微笑,凌霄輕輕一句話,往往都比世間所有的安慰都有用。
這是方皋辦不到的,隨著和方皋私會的日子越來越多,李夔對他的感覺也越趨複雜。
見不到時,總希望每分每秒都能看見他,真見到面時,心口卻莫名地恐懼跳個不停,好像再這麼見面下去,會發生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一樣。
「嗯,謝謝你,凌霄哥。」
以真誠的笑容做為回應,李夔慶幸,自己畢竟還是很幸福的,有凌霄這樣雖不同姓,但像兄長一樣能讓他安心的親人。
即使害怕,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不能沒有方皋。
即使是在絕境裡,他也不想失去他的氣息。
至於覆蓋在身上的水澤,什麼時候會被烈日曬乾,那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
躡手躡足地走進深掩的大門,方皋不敢發出一絲聲息。
今晚和李夔的會面很短促,因為太子明天一大早就要進宮。準備穿戴,車輦還有禮物等種種事宜,好參加明天寧夏的大宴。
看著懷中人兒頻頻打呵欠的臉,方皋雖然一百萬個想用做愛逐去內心的不安,最後還是決定保存太子的精力。
反正來日方長……真的來日方長嗎?
「回來了?」
未料才鑽進耳房前長廊,幽深的書房就傳來一聲陰陰的叫喚,方皋渾身一僵。
「終於知道要回家了,我還以為你給太子迷得神魂顛倒,連家在那都忘了呢。」
那是很年輕的聲音,充滿著壓人的魄力。聲音的主人隱沒在幽暗燭火下,依稀是個身形修長的男子,方皋硬著頭皮轉過身去,額上已淌下冷汗。
「哥哥。」
從喉嚨深處擠出這聲稱呼,方皋的語調卻沒有半點呼喚親人該有暖意。
反而,是無窮無盡的恐懼。
「進來,小皋。」
方皋只猶豫了一下,彷彿知道房中人的命令不可違,終究緩緩地跨門檻走了進去。
「盼盼,去把燭火點亮一些。」
一個幼嫩的嗓音答應一聲,房間幾枝燭火隨即被點亮,搖曳不定的火光照亮了房中人的面容。
那是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男人,輪闊深邃,眉目間極具男子魅力,和方皋書生的氣質正好相反,男人半身倚靠在鋪滿繡毯的躺椅上,閒適地跨足而坐,一手輕輕托著下巴,幽深的眼瞳就像刀子,直直切進眼前人的心底。
「小皋,站那麼遠做什麼?怕我吃了你?盼盼,拿張椅子來,給你二少爺坐著。」
應喚的是個只有十歲左右大的小男童,生得粉雕玉琢,打扮也是精挑細選,兩眉丹鳳眼要勾魂似地,一面搬椅子一面朝方皋拋眼,隨即乖順地跪回男人的膝下。
躺椅下尚還跪著另一名男童,男人的腰帶散開著,露出跨間具大的昂揚,而男童正恭恭敬敬地用雙手捧著,像嘗著什麼甜美事物般殷勤地用舌服侍。盼盼則坐回男人的懷裡,全身平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任由男人品嘗他口裡的津液,還不住用手挑逗男童未曾發育完全的小紅實。
躺椅下尚還跪著另一名男童,男人的腰帶散開著,露出跨間具大的昂揚,而男童正恭恭敬敬地用雙手捧著,像嘗著什麼甜美事物般殷勤地用舌服侍。盼盼則坐回男人的懷裡,全身平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任由男人品嘗他口裡的津液,還不住用手挑逗男童未曾發育完全的小紅實。
盼盼的嬌喘聲若斷若續,迴蕩在莊嚴的書房中,格外有種詭異的氣息。
「太子……和你處得怎麼樣了?」
「很好。」他吞了口涎沫。
「你們做過了吧?李家的人無分男女都是美人,小太子的滋味想必不錯?」
未料男人開口便是這種淫靡的問題,方皋渾身一顫。
「沒……沒有。」
「嗯?」
「我們……還沒有……做過那種事。」
看見兄長像魚一樣瞪大眼睛,方皋打從心底感到不適。
「小皋,你真讓我驚訝。」
嘖嘖兩聲,座上的男人又吻了口懷中男童,開始玩弄他幼嫩的分身,盼盼雙頰緋紅,滿足地發出一波波淫浪的叫聲:
「從小我就把你送到太子身邊去,讓你誘惑他,帶壞他,讓他不學無術,讓他視你為唯一了解他的朋友,更重要是希望他迷戀你,這才能一輩子掌控他,未來等他登基,就不愁方家不受皇眷,結果搞了半天,你連一個小男孩都搞不定?」
男人忽地站起身來,把懷中正自迷亂的盼盼嚇了一跳,他走近方皋:
「小皋,我調教你的本領,都到那兒去了?」
「太子他……那裡太……太緊了,我怕我強行進去……他會……會……」
在旁人面前公然討論李夔的身體,雖然早已不是第一次,方皋這回竟強烈地感到心揪,不自覺地收住話題。
男人嗤笑了一聲,高大的身影已籠罩住方皋,他拎起他下顎:
「第一次總是又受點傷的,你自己又不是沒經歷過,當年你還不是緊得要命,流血流得跟難產似的,哭著在我懷裡昏過去好幾次,現在呢?還不是多大的東西都能吞進去?」
「哥哥……」
想要終止這話題,方皋更顯忸怩,文弱的頰上泛起潮紅,男人高傲地笑了起來:
「小皋,你說,我是誰?」
「您是……現在方家第一把交椅的當家方介,也是我的……大哥。」
遲疑了一下,方皋既恭且懼地答道。男人又是一笑:
「那麼,你又是誰?」
「我是……方家側室之子,在方家本代排行次子的方皋。」
咬著牙道出這不光采的身分,這是方介每回必問的例行公事,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而方介是正出,他是庶出,地位一個天上一個泥塗,他從小就被反覆不斷地告知。
邪氣的眸一深,方介殘忍地捉回方皋的下顎。
「還有呢?」
紅唇顫抖,方皋的眼神霎地盈滿恐懼。
「我是……我是……」
「是什麼,大聲說出啊?」
「我是……哥哥……方當家您的……性……奴隸……」
越到尾句聲音越小,最後幾乎細不可聞,方介滿意地微笑:
「好孩子,雖然是那骯髒女人生出的雜種,倒還挺不忘本的嘛,小皋,你知道嗎?其實哥哥還挺想你的。」
聞言迅速地咬起牙齦,方介沒注意方皋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怨毒。順從地依言跟進,他沒忘記自己身分,不敢坐在椅子上,只是在方介膝前緩緩跪下。
「既然你搞不定太子,我派個人幫幫你吧。」
撫摸著方皋柔滑的肩膀,方介輕道。
「不可以!」
幾乎是立時反應,方皋也驚於自己的大膽。果然方介臉色一沉,緩緩道: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小皋。」
「我……我說你……不,哥哥……小皋自己……自己能辦得成,不需要……哥哥替小皋費心……」
「我聽見你說『不可以』,我不可以照我的心意做事麼?」方介瞇起眼睛。
「沒有……」
「我就偏要讓人強姦你的小太子,小皋,你要阻止我嗎?」
「哥……」
痛苦地閉起眼,腦中立時浮現李夔無邪無暇的笑容,那全心全意信任的眼神,針紮似地刺著方皋的心口。
「小皋,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不成話了。」
方介殘酷的聲音鑽入耳際,讓方皋驀然警醒。
「太久沒有教訓你,竟然連我都敢反抗了,未來在外頭得了勢,是不是要回過頭來滅了咱們方家?」
「方皋不敢。」
恐懼蓋過了一切,方皋慌忙叩下頭來。畢竟從小給這個哥哥教育長大,方皋對方介簡直畏若天神。
或許是魔鬼。
「把衣服脫了。」
方介眼神炯炯,半點不因方皋的服從而動搖。咬了咬蒼白的下唇,方皋選擇不抵抗,不多時已褪去全身衣物,雪白光裸的男體霎時曝露在空氣中,他發覺自己微微發著抖。
小夔,你一定不會相信現在的我。
但這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小皋。
你如此信賴、喜歡的那個方皋,不過是在人前被塑造的假象罷了。
「趴下,腰抬高,自己把腿打開,我來看看你究竟『成長』了多少。」
對此屈辱的命令一震,方皋幾乎快把下唇咬破了。依言在方介灼熱的目光前伏下,舉頭望了望兩名男童,方皋躊躇了一下。
「還怕人看麼?小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貴了?」
洞悉方皋的所有想法,方介冷笑一聲。
「也不知跟多少叔叔伯伯上過床了,你這千人摸萬人幹的男妓,還想要守貞麼?自己做不做?不做的話,我可要代勞了喔?」
自尊被重重一擊,方皋驀地重新跪直了身,也不知那來的膽子,或許是李夔的笑容一直在腦海迴蕩,方皋怎麼也不想在那笑容前被羞辱。
方介眼神一變,那是蛇看見竄逃老鼠的眼神。
「很倔強嘛……小皋,你知道嗎?」
緩緩站起身來,方介從身後握住了弟弟因寒冷而結實的乳頭,毫不留情地搓揉。方皋難受地叫了一聲,黑眸依舊望著前方:
「就是這種眼神……從小就是這樣,每次我調教你時,不管多麼痛苦,你都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有點抗拒,有點憤怒,有點恐懼……卻又莫可奈何的模樣……小皋,你讓我興奮極了……」
往方皋耳洞裡吹氣,方介可怕的語調讓方皋立時就後悔了,幾乎就要開口求饒,心中卻有條線拉緊了,讓他無法像平時一樣低頭。
四肢被湧上的男童拉開,在方介的指示下被吊至房樑上。夜晚的涼風吹來,方皋赤裸的身體一陣顫抖,忍不住哀求地望向逐漸逼近的兄長。
「哥……」
「小皋,跟我求饒吧,說下次不敢了。」
咬緊已然出血的下唇,方皋不安地瞥過了頭。
「很好,很好,小皋,你知道嗎?你這樣子真美,連我都快受不了了……」
方介右手一抽,方皋馬上慘叫一聲,被高吊起的手又被提高了一節,讓他僅以腳尖接觸到地面,單薄的手腕承受著所有重量,只聽喀啦一聲,腕骨肯定是脫臼了:
「小皋,你看這是什麼?」
取來另一根繩子,方介熟練地將弟弟另一隻大腿和小腿並縛,讓方皋僅用一隻腳尖著地,雙腿因而大開。但方皋更恐懼的是哥哥手裡的事物,那是枝蠟燭。
「很久沒有被人侵犯了吧?小皋,你後面那裡的顏色很美呢,簡直像處子一樣……」
慢斯條理地點燃手中蠟燭,方介一面諷刺,一面將有火一頭狠狠插進方皋後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熾熱的火燄燒灼著脆弱內壁,方皋痛苦地彈了一下又反弓起身。其實論體魄,從小從文的方皋還不如李夔健康,蒼白的五官扭曲成一團,額上已盡是冷汗,燒焦的氣味彌漫斗室,連站在一旁的兩名男童也相顧駭然。
「疼嗎?」
「疼……好疼……哥……救我……救救小皋……」
菊穴裡巨大的疼痛已不是常人所能忍受,雖然火燄很快被洞裡濕氣撲滅,殘餘的熱度也足以讓方皋發狂,方介好整以暇地在躺椅上坐下,看著方皋扭動著身子尖叫呻吟,燭燄融化了熱蠟,往方皋通道深處流動,痛楚從菊穴口漫延到整個腹腔。
方皋痛哭失聲,被綑的雙手抓得流出血來,鮮血從腕部淌下纖細的長臂,方介自始至終沒有拯救弟弟的意思。直到蠟燄的熱度逐漸消失,紅蠟在穴口凝結,方皋才安靜下來,虛弱的足尖支撐不住身體,只得垂下身子來不住喘氣。
「舒服嗎?這裡都立起來了呢。」
抓起方皋的額髮,欣賞他被疼痛折磨得失神的黑眸,右手指彈了一下微微立起的分身,果見方皋一顫,喉嚨發出渴望的吐息聲:
「求求你……求求你……哥哥……」
惡意地搓揉小小的分身,方介偏用指腹堵住鈴口,讓方皋的慾望無法發洩。被情慾折磨的神智迷亂,方皋再顧不得什麼尊嚴,被從小調教的身體本來極度敏感。
這就是他,自十五年前被方家一個小側室生下來開始,方家就決定在他姣好外形下做投資。
於是長輩們讓他跟隨大他十歲的方介,服侍他起居生活,看他的臉色辦事。
十歲時他第一次被方介侵犯,那之後便是無止無盡的凌虐與調教,方介在朝野是人人稱讚的幹練官員,背地裡卻變態殘忍的令人吃驚。方皋在他手下每每生不如死,後庭不知被放進多少東西過,當然也包括方介大得可怕的那玩意兒。
幾年前開始,連方家的叔伯親戚們也開始享用起他來。只要得到方介的首肯,誰都可以把他帶回床上蹂躪一整晚。
方介年紀輕輕得到當家之位,方家內部自有許多人感到不滿,於是這不滿就全數發洩到他的同胞弟弟身上。他被自己的血親無分親疏地侵犯過,虐待過,方介曾說過他是男妓,這話一點也沒錯,他自嘲地想。
「那就跟著我說,說你從今以後只聽我的話,不論任何事情,包括那小太子在內。」
李夔的名字驀地打醒了意亂情迷的方皋,他難受地閉起了眼睛。
小夔,我曾經問過,如果不再是我了,你可還願意理我。
如果你看到現在的我……答案,一定是不罷。
「你笑什麼?」
無意識到自己竟露出笑容,方皋異於平常的淡然徹底激怒了方介,驀地用細繩綁住了方皋的分身。一把攫起他纖細的腰,方介粗暴地拔出尚嵌在穴口的蠟燭,然後在沒有任何潤滑的情況下,抬腿一壓長驅直入!
「啊啊──!」
雖然已遭受過無數次的插入,被火灼傷的內壁異常脆弱,方介的分身很快搗碎了所有凝在菊穴裡的蠟塊,刀一般剉著方皋受傷的通道。血幾乎是立刻流了出來,方皋的五指無助地虛抓。
疼……好疼……身體所無法忍受的劇疼……到底要何時才能結束?
「小皋,你是屬於方家的。」
毫不留情的貫穿,絲毫不憐憫身前的人痛得死去活來,雖然已經過無數次暴行,方介粗魯而充滿支配性的占有,一次又一次的索求,每每仍是讓方皋痛不欲生。將凶器重重拔出再重新捅入,方介扯過弟弟的頸項呢喃著:
「你是……屬於我的。現在是,以後一輩子也都是。」
身子往後一弓,方皋在方介手裡發出最後的哀鳴:
「永遠都不要想從我身邊逃脫……明白嗎?我的小寵物。」
小皋……對不起,我沒法和你一塊迎接泉涸……
因為我,本來就不是那個池子裡的魚。
我和你,注定存在於不同世界裡。
滿意地看著弟弟昏厥在地的臉龐,方介緩緩繫回腰帶,還不忘用足趾踢了一腳。一旁的男童灑上清水,讓方皋稍事清醒。脆弱的身體上滿布鮮紅的爪痕和吻痕,鮮血兀自從下體淌出,長髮早已散了,半遮方皋茫然的眼眸,下身的疼痛讓他連抬頭都不能。
滿意地看著弟弟昏厥在地的臉龐,方介緩緩繫回腰帶,還不忘用足趾踢了一腳。一旁的男童灑上清水,讓方皋稍事清醒。脆弱的身體上滿布鮮紅的爪痕和吻痕,鮮血兀自從下體淌出,長髮早已散了,半遮方皋茫然的眼眸,下身的疼痛讓他連抬頭都不能。
「少主人,老太君夫人找您。」
門外忽傳通報,來報的家丁對委頓在地的方皋看也沒多看一眼,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老太君」是方家人對方家前代當家方紹遺孀的尊稱。
三年前方紹因病身亡,留下高齡的妻子和兩個兒子,還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側室,也就是方皋的母親。方紹一死,青樓出身的側室頓失倚仗,幼年的方皋親眼看著母親被家人百般凌辱,最後被人發現上吊死在井裡,身上還有多處被施加暴行的痕跡。
母親一死,方皋的命運從此更加悲慘。身為正室的老太君恨透了側室的孩子,不旦默許方介將他當成性奴的不倫行為,連身為方家二少爺所有權利也被剝奪,方家隨便一個管事的都過得比他優渥。
聽見那尊稱,幾乎暈厥的方皋輕輕一抽。方介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道:
「我知道了,待會就去見娘。」
待家丁鞠躬退下,方介慢慢蹲到他身旁,探手伸至他備受折磨的蜜穴口,方皋恐懼得渾身戰慄。
「沒想到從小讓你親近太子,這策略本來還進行得挺好,那知卻給一場意外給破壞了,」
撫摸著方皋因疼痛而顫抖泛紅的臀部,方介在敏感處徐徐劃著圈兒:
「小皋,你想知道當日射殺你和太子的人是誰?」
從意識模糊中醒覺,方皋動了動赤裸的身軀,強撐著抬起頭來。
「是炎后。」
見方皋一顫,方介淺淺地一笑,復又說道:
「必是炎后無疑。那女人素來精明幹練,把老公克制的死死的不說,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怎麼能不緊迫盯人?但礙著你是方家譴來的伴讀,要若沒有正當理由,又怎麼能把你從太子身邊拔除?」
方皋思忖半晌,憶起當日他和太子一起上山時,那刺客首先殺的確實是他,並不是自己猜測的要讓太子心慌,而是那刺客本來就要殺了他!背脊一陣寒涼,他知道方介的說法不無道理:
「你猜到了。那人本來想殺你,但給太子橫加插手,皇后就只得變了個法子,演出嚴母責子的這場好戲,為的只是要把太子這顆棋子,牢牢地抓在手裡。」
把玩著方皋柔嫩的大腿,方介又是一笑:
「這樣一來,倒便宜了凌家,多半那老女人和凌老頭有所協議,要來合作對付我們凌家。不過他們卻不知道,我們家小皋的魅力,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切得了的,可不是麼?」
聞言咬了咬下唇,方皋看見方介將一樣物事擲到他眼前:
「你得繼續秘密地會見太子。看來給你的『夜香』很有用,可憐的小太子殿下,不知道那玩意除了讓人昏睡外,其解藥才是真正腐蝕人身體的藥物,太子會一天天的衰弱,就和他的父親一樣……而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絕不會是方家……」
見方皋閉上眼逃避,方介忽地反手捉起他,讓他背貼著自己胸膛:
「你說,皇后會怎麼懲罰慢性謀殺他唯一兒子的凌家?」
「哥哥……求求你……別再……這麼……做了……」
還記得自己囁嚅地告訴李夔,這玩意可以讓他們順利幽會時,那孩子有多麼高興。
那時的眼神,方皋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一如往常的,或許從童年便開始的,全心全意信任的眼神。
「小皋,明天的凌家壽宴,我要你隨我出席……」
方介的話再次令他一驚,充滿魔性的手在背脊上磨娑,方皋驚覺有樣東西抵在他穴口,冰涼的觸感喚醒他可怕記憶,他知道方介想做什麼了。
「哥哥,不要……」
「你太不乖了,竟然在我面前為太子求饒。小皋,我要你無時無刻都記住,用身體記住,你是屬於誰的……」
無視於胞弟的討饒,刻意將身後的事物從股溝滑上胴體,在方皋面前晃了兩晃,那是根玉石製的巨大陽具,觸手冰涼徹骨,上頭的雕刻唯妙唯肖,還多了許種令人望之生怖的顆粒和曲線。方介讓陽具在菊穴口緩慢滑動,卻不立即進入,引得方皋簌簌發抖:
「哥……拜託……不要……啊啊啊啊啊!!」
沒有任何潤滑,方介的手猛一用力,寒玉男根便捅進了早已備受蹂躪的穴口。原本略微合攏的洞口瞬間又擴張到極限,鮮血混著殘蠟激淌出來,順著大腿洩了一地。
方皋發了瘋似地拚命掙扎,但那敵的過方介力道?男根越進越深,留在外頭的卻還有大半,方皋卻已痛得翻白了眼,張大了口呼吸不到空氣,只能盲目地伸手亂抓:
「不要……不要!啊啊!饒了我,饒了我!哥……哥……不要!我求饒,我跟你求饒!啊……啊……我再也不敢了,小皋再也不敢了……」
巨大的陽具逐漸推至末段,方介的眼睛微微泛紅,唇角殘忍地一笑,捏住男根的後端緩緩旋轉起來。方皋更加哭得死去活來,眼淚模糊了視覺,語句也變得斷碎起來:
「不……不……要……哥……小皋……真的……真的知道錯了。哥說……什麼……小皋都……照著做就是了,別再……折磨……小皋了……」
聲音越顯微弱,方介狠狠一推,將男根直沒至柄時,懷中的方皋已完全沒了聲息。本想再多玩弄兩下,方介也知道弟弟的身體狀況,再玩下去這個少年就得廢了,既然小寵物已然求饒,方介倒不在意大發慈悲一次:
「知道錯了?」
挑起滿是淚痕的臉蛋,方皋的眼神空洞無機,茫然頷了頷首。
「下次還敢不敢?」
方皋搖頭,又垂下頭。
「很好。既然這樣,在明天宴會結束之前,你就一直陪著這東西吧。我看他很喜歡你呢,你看,這麼大都給你吞進去了。」
方介的話簡直像魔鬼死亡宣判,原本已經無力反抗的方皋,聞言臉色慘白地抬頭。
「怎麼?不願意?」
邊說邊將男根兩旁的絲繩繞至方皋腰前,緊緊繫在了跨下的慾望上,讓分身貼緊小腹而立。
如此一來若是分身垂軟,身後的男根勢必進得更深,但若要讓身後的兇器退出,又非努力自慰讓自己勃起不可。一旁兩個小童看得相顧駭然,人間酷刑也不過如此。
「哥……你不要……傷害……太子殿下……」
嘴角淌出白液,後庭的痛楚讓方皋幾欲暈去,一想到明日一整日都要忍受這種椎心之疼,方皋幾乎恨不得立刻死去。
方介替他穿戴上衣物,讓寒玉陽具和細繩隱沒在布料下。
誰能想得到,堂堂方府二少爺,衣冠楚楚之下,竟有如此風景?
名符其實的衣冠禽獸哪!方皋虛弱地傻笑起來。
「你放心吧,你的小太子殿下安全的很。」
欣賞方皋艱難地移動腳步,向自己行禮,方介興味地撫了撫下顎:
「比起傷害他……那男孩的用處還多得很,不是麼?」
小夔,對不起,我無法再拯救你。
只因在乾涸的池裡,沒有人有呼救的權利。
◆
五色的宮燈照亮了凌府儀門,車馬川流不息,來自京城各地的達官貴人,政要耆首,今晚幾乎全數湧向此地,為的全是參與凌家愛女的壽宴,不少民眾夾道在遠方引頸偷看,為的是一睹聞名皇朝的凌家風範。
寧夏早早便穿戴整齊,一身亮麗的出水芙蓉薄紗,襯上曳地的衫衣,凌家的閨女幾如天仙下凡,搏得來往的長輩官員眾口一致地稱讚。
「王叔叔,您這邊請坐。」
「李大人,您也來賞姪女的光了啊?」
在這華麗富貴的排場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遠在上席的柔王伉儷。炎后身披官服大氅,穿得極為正式,一頂鳳冠光采奪目。
反觀身旁的男人,雖然外表只四十幾歲強,然而形容枯槁,雙眼無神。涎沫竟順著唇邊滴落,得靠一旁的女婢擦拭才不致失儀。
傳聞柔王重病在床,已然許久不問政事,本來百官還抱持著一線希望,然而如今現實擺在眼前,不少老臣都只能搖頭嘆息。
傳聞柔王重病在床,已然許久不問政事,本來百官還抱持著一線希望,然而如今現實擺在眼前,不少老臣都只能搖頭嘆息。
「啊,方大哥,您也來了。」
方介的現身立刻引起在場多數人的注意。和凌霄並列世家中令人注目的新秀,和溫和有禮的凌霄相比,方介為人深居簡出,沉穩中帶著神秘,特別是年紀輕輕便執掌方家權霸一方,更讓方介俊秀的外表多了幾分威嚴。
寧夏卻朝方介身後一探,隨即再移不開目光。方皋小心翼翼地跟在兄長身後,由於久不見他本人,只覺他比平日要削瘦許多,臉色也白皙一層,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似的。
「皋哥哥,你來啦。」
方介頷首走過後,寧夏隨即悄悄湊向前去。方皋似乎心不在焉,額角冷汗微淌,眉色竟微微發青,寧夏忍不住一搭他肩頭:
「怎麼了,皋哥哥,你不舒服麼?」
方皋竟似被嚇了一跳,猛地揮手將她推開,待看到是寧夏,自己也愣了一下。
「對……對不起。」
好在寧夏到底懂事,只一笑便道:
「沒關係,倒是皋哥哥臉色好蒼白啊,要否寧夏請下人倒杯茶來?」
「不……不用了,謝謝。」
話未說完,卻見方皋雙膝一軟,幾乎要跪倒在地,忙強自扶牆支起了身。大腿兀自發抖,隱約聽見寧夏的聲音道:
「對了,皋哥哥,你有把……那東西帶在身邊麼?」
「什麼……東西?」
見方介回頭看了他一眼,露出曖昧不明的笑容,方皋為著禮貌,只希望寧夏盡快結束話題。
「就是……寧夏……之前繡給皋哥哥的荷包。」
少女臉上一紅,講話也不敢直視方皋。
「啊,那個綠荷……包嗎?」
似乎有這麼一回事。當初在后宮前方皋憂心如焚,也沒細思就收了荷包進懷,此時隨手一摸,果然夾在雜物裡,見寧夏一臉欣喜,他反而感到有些歉然:
「皋哥哥竟當真帶著,寧夏這可太高興了。」
她今天加意打扮,淡淡的胭脂描畫著如畫娥眉,笑起來更顯得光可鑒人,方皋越發愧疚起來。
「沒帶什麼……禮物回送,當真……抱歉得緊。」
他只得客套兩句,寧夏正要回話,抬頭見方介仍等著他,只得讓方皋隨兄長入座,一面在他耳畔低聲道:
「皋哥哥,等待會兒爹爹說完話,你想法子溜出來,寧夏有話要跟皋哥哥說。」
方介領著方皋在上席坐定,瞥眼望著仍舊立著不動的弟弟,唇角勾出輕笑:
「怎麼了,小皋,還不快坐在,嫌位置不夠好麼?」
方皋畏懼地望了兄長一眼,終究不敢違令,只得緩慢地扶几坐了下來。他體內的陽具自昨晚便深埋在菊穴裡,幾乎讓他一夜無眠,無邊無盡的疼痛和麻癢令他幾欲瘋狂,此時一坐下來,牽動綁在分身上的細繩,差點沒有當場呻吟出來。
方介始終靜靜地注意他一舉一動,半晌緩緩湊進他耳畔:
「小皋,你現在的表情真性感。」
聞言渾身一震,方皋立時咬緊下唇。為了不讓男根陷得更深,他只得選擇半跪的坐法,未料還沒坐穩,方介的手從桌下悄悄探上大腿,方皋驚叫一聲,四座無不相顧。
「沒什麼,舍弟笨手笨腳,打翻了茶杯,真是失禮。」
方介一個笑容掩示過去,放在方皋腿上的手卻更肆無忌憚,直探入下襬深處。方皋輕輕叫了一聲:「哥──」方介附耳低聲道:
「想不被人發現,就忍住別叫。」
方皋抬頭一望,由於方介的外型太過顯眼,不少與宴的貴賓仍頻頻往這裡望。要是自己失儀,肯定會弄得滿場皆知,感受到方介靈活的指尖已觸至分身,方皋滿臉潮紅,只得緊緊咬住下唇。
「綁得這麼緊,一定很難受吧,小皋?」
被細繩束縛一夜的分身仍舊敏感,為了不讓身後的異物侵入太深,方皋只得想辦法讓他保持在立起的狀態,慾望早已一觸及發。此時一經碰觸,方皋反射性地夾起大腿,幾乎要掉下淚來:
「哥……別……碰那裡……」
抬頭見寧夏仍舊遙遙望著自己,方皋羞憤欲死。記得自己年紀還小時,方介也常當著方家眾叔伯的面調教自己,當作家宴的餘興節目,其中最常做的就是將他四肢綑起,由方介親自動手,讓他在眾人面前強迫射精,一次次直到觀眾滿意為止。
每次往往要到方皋筋疲力盡昏過去,射出的精液帶有血水後,家人才肯暫時放他一馬。
此時見方介又重施故技,方皋怕得腦袋一片空白,緊繃的分身很快在方介挑逗下投降,他舉高茶盅掩出不由自主的悲鳴,精液順著大腿流淌,直滴至小腿上,跨間盡是寒涼一片。方介伸出手來,將染滿白液的手避開眾人目光,攪到他茶碗裡:
「這麼多人看著也能射……小皋,你比哥哥想得還下賤呢。」
方皋剛發洩過,分身又顯垂軟,扯動身後的男根,重重沒入他體內,疼得他張大了口,幾乎無法呼吸,黃豆大的汗珠浸溼頸背,更難受的是一聲都不能吭,連稍有失態都不成,只得默默忍受這場地獄般的大宴。
方介的手又往內探,剛握住他火熱的分身,方皋忽地睜大了眼睛,望向首席炎后身旁的位置。
是李夔。
是他錯覺嗎?方皋忽然發現李夔已較當日和他騎馬出遊時憔悴許多。是因為炎芳那次打了他的關係麼?還是方介的「夜香」已經悄悄生效了?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雖然才一夜沒見,方皋卻覺得像過了一年,幾乎要感動落淚,身後的痛楚似也不那麼難忍了。似乎心有靈犀,李夔也看見了他,對他苦笑兩下,悄悄一指身旁的炎后。
方皋悚然,果見炎后有意無意的銳利目光已掃向方家的席位,忙對李夔擠出一抹微笑,便低頭假裝喝起茶來。
「眾家朋友,感謝今晚賞光寒舍,有道是吾家有女初長成,我凌振活了五十多年,就這麼一個女兒,雖然不肖,幸而至今也平平安安。想小女能有今日,全沾眾家朋友的福氣,因此特設此宴,以感眾位往日對凌家的多方關照。」
不待父親說完話,寧夏笑著起身向眾席斂紝為禮,眾人無不鼓燥助勢。
「凌姑娘,都十五歲啦,該找個好郎君嫁了!」
「誰娶到寧夏姑娘,可是修了八輩子福氣不是麼?」
寧夏笑靨如花,聞言只臉上一紅,隨即乖巧地鞠躬答禮:
「眾位叔叔伯伯對寧夏如此關心,寧夏在這裡先謝過了。」
時皇朝民風開放,女子多也擔崗家業的一部,有世家大族無子者,也大多不收養子,選擇有血緣關係的女子繼承。寧夏自小冰雪聰明,在皇塾是人人誇讚的才女,能力和其兄凌霄不相上下,朝野都盛傳寧夏遲早有日會接掌凌家。
方皋不住偷眼往李夔瞧,由於坐在炎芳身側,小太子亦顯的坐立難安,往旁邊一看時方皋卻臉色一沉,坐在那兒的竟是凌霄。
似乎也察覺太子的不安,凌霄動不動替李夔添茶慰問,他和炎芳的關係素來良好,此時更是極盡圓場之能。
有幾次凌霄趁著添茶空檔,竟附耳至李夔身側,不知都說了些什麼,每每讓愁眉苦臉的太子露出笑容。
這些日子李夔長期借住凌家書齋,縱然每到夜晚方皋必定借故偷窺,到後來甚至大著膽子幽會。但白天給方介管得死死的,根本沒幾乎探聽李夔的狀況。
凌霄和李夔每日裡耳鬢廝磨,究竟都做了些什麼?見凌霄和太子的親密模樣,說不定早幹了什麼他不清楚的勾當。
──不,小夔絕不會背叛我。但方皋很快就推翻自己的確信,方皋啊方皋,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身分?方家的少爺嗎?不,你是方府的公用男娼!被當作工具一樣送至太子身畔,還處處欺騙他。
──這樣的人何德何能,有資格讓太子傾心相待?
方皋淒涼地笑了兩聲,瞥過頭去不忍再看。
但凌霄和李夔的笑語卻像針尖一樣,格外清晰地隔空傳到他耳裡,讓他心口隱隱發疼。
那疼痛是如此深邃,相較之下後庭的痛楚,竟不再如何難熬了。
「皋哥哥,皋哥哥!」
一時宴席熱鬧起來,方介也暫時放過方皋,被拖至各家筵席間敬起酒來。正自心中紛亂,忽見柱後有人向他招手,抬頭卻是寧夏:
「皋哥哥,跟寧夏來。」
方皋一呆,見她神情正經,似乎當真有什麼要緊事情,只得起身跟了過去。兩人一前一後轉至凌府天井內,寧夏舉步進了小亭,驀地回頭站定,兩枚烏晶般的瞳眸凝視著方皋,彷彿要看穿他心底。
「凌姑娘……」
「皋哥哥,寧夏十五歲了。」
不明白她的用意,方皋又是一愣。「我知道。」
「皋哥哥,你心中可有喜歡的人?」
為這問題一震,方皋幾欲脫口叫出李夔的名字,半晌又欲言又止。
──他喜歡李夔麼?喜歡自然是很喜歡了,兩人被隔離的這段期間,方皋確實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以往朝夕相處時不敢流露的情緒,在失去時全數爆發了出來。
問題是,他有那個資格麼?
別說他是個男子,雖然皇朝並不視同性相戀為禁忌,但貴族一般不選擇男性為終生伴侶,原因是男性並不能產生子嗣,當玩票性質的情人比當妻更合適。
再者,沒有人比方皋更清楚他自己有多麼骯髒。開始之所以會和太子相伴,純粹是因為方介的命令,他在李夔面前偽裝成忠僕的模樣,奉命搏得李夔的好感,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為了方家的利益著想而已。
如果有一天,他對方介說:我是真的喜歡太子,不是因為你的命令!想必連哥哥一定嗤之以鼻吧?沒錯,他會說,
「小皋,你那來的資格愛人?你以為欺騙了太子這麼久,還有資格說愛麼?」
是啊,李夔必定不會原諒自己,當他有朝一日知道所有的真項──方皋恐懼地握緊了心口。他的小太子會怎麼樣?會哭吧,會生氣吧,會抓著他襟子痛打他一頓吧?
還是,連看都不看卑劣的他一眼,轉身挽著別人的手離去?
腦中又浮現凌霄和李夔談笑的場景,方皋茫然了,原來他心底深處一直渴望如此──渴望李夔早點從信任他的迷思中自行醒來,然後離得他遠遠的,再也不要在他欺騙的溫柔下,為虛假的幸福露出笑容。
不如,相忘於江湖……
「……哥哥,皋哥哥?」
寧夏的呼喚總算將他從思索中拉醒,他緩慢地喘了口氣。
「不……我沒有……喜歡的人。」
「當真嗎?」
寧夏的語氣期待中有恐懼,似乎害怕方皋的回答,又期待聽到她想要的答案。
「真的。」
「是……這樣啊。」
「但是請恕方皋無能,不能接受凌小姐的一片心意。」
寧夏一呆。
「什……麼?」
「或許是方皋太抬舉自己,如果是這樣,就請寧夏姑娘忘掉好了。但是方皋曾立下誓願,一輩子為太子盡忠奉獻,終生不嫁不娶,這點還請姑娘體諒。」
半晌深吸口氣,方皋又苦笑著瞥過頭。
「何況,凌姑娘乃是天之嬌女,前程似錦,區區方皋配不上妳。」
「胡說!」
驀地奔下亭來,寧夏站定在方皋面前,眼睛定定地望著對方。
「我知道的,皋哥哥雖然人嚴厲了點,但心地最善良不過。小時候我在皇塾唸書時忘了叫書僮添手爐,冷得四肢發白,給皋哥哥看見了,就叫人偷偷把手爐拿給我,自己卻冷到被師傅叫起時還發抖。這些事我都記得,寧夏雖不才,也懂得看人需得看心地,而非身分錢財,皋哥哥說自己配不上寧夏,豈不在說寧夏識人不明?」
- May 03 Sat 2008 01:20
泉涸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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