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燭跌坐在地上,看著巨大的黑色鳥影,張口吞噬了地上弱小的妖影。

  ***


  夜晚的校舍高花壇上,竟陵光裸著身體抱著膝蓋,身上披著秉燭借給他的制服外套,兩人一齊看著遠方明滅的車燈。

  「會冷嗎?」秉燭問竟陵。

  「……有一點。」

  「需要連襯衫也借你嗎?」

  「不用,謝了。」

  「每次變成那樣子制服都會壞嗎?」秉燭看著室友手裡的制服破片。

  「……一般我會記得先脫衣服再變,但也是有情況危急,或是像剛才那種太興奮的時候。」竟陵懊惱地抓了一下頭。

  「那個……我是說剛剛那樣子,是你真正的樣子嗎?」秉燭問。

  竟陵看了秉燭一眼,揚起唇角。

  「怎麼,會怕嗎?」

  他沒等秉燭回答,拉穩披在身上的制服外套又說:

  「也不能說是『真正』的樣子,像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也是我的模樣之一。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可以自由轉換這兩種形態,我的父母也是如此,我們家是純血的妖神,在被送進大寺以前,我都一直是以這個模樣在我們族裡生存。」

  竟陵聳聳肩。

  「我也不討厭這個樣子,與人類相近的外貌雖然弱小,但就享樂而言是最方便的。」

  「所以說,這個地方,還有很多像你這樣的……呃,妖神?」

  竟陵看了他一眼,眼神裡竟有幾分陰暗。

  「沒有,像我這樣的妖,已經哪裡都不存在了。」

  秉燭沒有再問下去,總覺得竟陵講這句話時,身上散發出一種難以親近的氣息,讓他有點害怕。

  秉燭沒有說話,竟陵卻忽然爬向秉燭,半晌竟然壓在他身上。

  「不說我的事,不如來談談你吧?」

  花壇上的酢醬草被秉燭的背壓得一陷。「呃?」

  竟陵沒有等他反應,制服外套順著肩膀的弧線滑落地上,露出竟陵像是模特兒一般光滑勻稱的身體曲線。

  秉燭看見他的側臀上,有個鮮紅色的、如同烙印一般的圖騰,襯上偏白的膚色,在夜色裡更添性感的意味。

  竟陵把膝蓋頂在他大腿內側,限制住他的行動,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竟然伸手往秉燭的制服裙裡頭摸去。

  「還真的是……挺雄偉的啊。」

  竟陵吃吃笑了一陣,又舐了一下唇。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玩玩?」

  秉燭嚇得連吸氣都不敢,竟陵的手在他的蕾絲內褲(久染穿舊的)內側滑動,指尖挑動地撥弄著下方的肉囊,還刻意用指甲來回搔動。

  「你喜歡哪一型的男人?」竟陵用氣音在他耳邊說:「還是說,你喜歡雌的?看你一天到晚跟女生班那些雌人類混在一起。」

  竟陵邊愛撫著他的下體,舌頭已舔上他的耳殼。
 
  「大多數的妖都喜歡和同性交尾,因為比較不容易孵化出精卵,跟雌性交配,雌性體內孕育出精卵的話,因為精卵需要大量的靈元做為養份,對修行影響很大。而且,根據妖種的不同,有的精卵是在雄性體內生長,也有妖種可以同性產卵,只是不多。」

  秉燭掙扎了一下,但很快被竟陵熟練得一陣挑弄,惹得急喘起來,眼角也滲出淚光。

  「比較喜歡雌的也沒關係,我和很多原本只喜歡雌的人類交尾過,後來他們都離不開我。」

  秉燭咬了咬牙,往花叢裡縮了兩下。

  「顒衍老師……」

  他開口,看見竟陵的瞳孔明顯縮了一下。「什麼?」

  「我、我可以問你一些事情嗎?關於顒衍老師的事。」

  竟陵停下了挑逗秉燭的動作,他的指尖還停留在秉燭的尖端,好歹也是個雄性,秉燭的小蠟燭已經開始起火,變得堅挺異常。

  平常這樣的好東西竟陵絕對不會放過,但這時他卻驀地沒了興致,把手從秉燭的百折裙裡滑了出來。

  「算了,剛剛吃的太飽,有點反胃。」

  竟陵意興闌珊地坐回花壇上,重新披上制服外套,看著秉燭呆愣的臉嘆了口氣。

  「你想問什麼?」

  「嗯……就是,那個……」

  秉燭額角還淌著冷汗,他拉緊女生制服的衣襟,坐離竟陵一公尺範圍。

  「那天晚上,我經過尚融的房間……」

  「至少加個『大哥』。除了衍,那一位不是你可以直呼其名的人物。」

  「啊,我經過尚融大哥的房間,我、我不是故意要偷聽,只是我好像聽到尚融大哥,和顒衍老師說什麼,有關心臟的問題……」秉燭問。

  竟陵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什麼,半晌才開口。

  「你知道歸如是什麼樣的地方嗎?」他不答反問。

  「欸?不就是這個小鎮嗎?」秉燭歪首。

  「歸如是個靈氣很重的地方,可以說是全台灣最適合靈能力者修身養性的地方也說不一定,因為傳說和神界相接的天門就開在這裡,這個門上一次打開,是四千六百年前,從此之後再也沒開過,所以現在活在地面上的生物都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道門。」
  
  「哈啊……」秉燭聽著這些超乎日常的言語,不禁眨了眨眼。

  竟陵也沒理他信不信,逕自繼續說著。

  「但就像太極的正反相吸,靈氣和陰氣也會互相吸引,這裡也是全國妖鬼最猖獗的地方,除了地縛靈,有百分之八十的惡鬼都是從這裡被放出去的,強大的妖鬼十之有八久也會選擇歸如做為他們的根據地。」
 
  「嗯嗯,就像上次遇到的榷洛還有這次遇到的那個嗎?」

  竟陵哼了聲。「榷洛和傒囊都是弱小到不能再弱小的妖鬼,根本不值一哂。真正恐怖的妖鬼你沒有見過,記得上次烤肉會時,顒衍說的那個故事嗎?」

  秉燭乖巧地點了點頭,竟陵便繼續說。

  「多數高階妖鬼都擁有人類的外型,他們和你我一樣,可能在這個城市裡生活了很久,和一般人一樣上班、上學,成為一般人類的朋友,甚至親人,只有當他準備下手害你的那刻,才會曝露出真實的身分。也有些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妖鬼所害。」

  「所以你也有可能是鬼?」

  「笨蛋!我是妖神!剛剛都顯真身給你看了。而且被送到衍廟裡的妖,都不可能是妖鬼,至少你可以信任那間宿舍裡的人。」

  竟陵瞪了秉燭一眼,才繼續說。

  「不過這不是我要說的重點。正因為歸如是這樣一個地方,所以一旦歸如被妖鬼攻陷,整個台灣的三千界都有可能受到影響。你對福德正神了解多少?」

  「完——全一點都不了解喵。」

  「我想也是。福德正神,也就是俗稱的土地公,也就是衍現在的工作,其實就和人類世界的里長一樣,全台灣從南到北,至少有一千多個土地公正神,加上一些因為民間長期的香火與信仰,被大寺以側進的方式承認的,可能超過三千個。」

  竟陵繼續說。

  「像是台北那些大城市,土地公其實不大重要,都市是信仰最薄弱的地方,多數人雖然去廟宇裡上香,但心底並不真的相信那些事物,傳統的土地神就更不用說了。只要人類沒有信仰,神明就很難在那裡生存,同時靈氣也會減弱。

  「事實上多數的土地公其實都滿弱的,畢竟是最低階的神修者,肉身也是完全人類的狀態。只要遇上妖鬼,十之八九都是被滅廟的命運。」

  「滅廟……」

  「嗯,其實土地公說是大寺在全台各地設置的人質也不為過,每個土地公身上都會有護法咒,這個護法咒會連結到每個土地廟都有的七星鎮廟石,外界的人如果想破壞鎮廟石,就得先殺了土地公。」

  竟陵坐在花壇上踢著腿。

  「每間正廟的廟石都是從大寺女媧煉石房直接搬出來的,擁有強大的靈力,要直接破壞鎮廟石很困難。但殺土地公就容易多了,有的地區不太重要,土地公掛了就掛了,再找新的就好,因為太過平和,連續數十年都沒有派任新土地的地區也有。」

  「感覺好可憐,我說土地公。」

  「對大寺的人而言,土地神只不過是陣前卒,死多少就補多少,根本不值一提。」   

  竟陵撇了一下唇,似乎很不以為然。

  「但歸如這個地方不一樣,做為天門與人界交接處,大寺的神修者相信自己有天將從這裡飛昇,許多妖鬼也這麼相信,因此這裡可以說是兵家必爭之地。

  「數百年來,這裡的土地公不知道死了多少個,每次只要一有高階妖鬼作亂,第一個倒霉的一定是歸如的土地公。每次土地公一死,大寺就要大老遠地再運廟石來,耗費靈元重建正神廟,實在煩不勝煩。」

  「如果真的這麼重視這個地方,自己來守不就好了喵?」秉燭問。

  「神修者自顧不暇,個個忙著修行都來不及,除了像小久姊那樣的異類,誰肯浪費精守在擊退妖鬼上?」

  竟陵嘆了口氣。

  「後來他們終於得出一個結論,如果要確保天門平安無事,最好的方法,就一是一勞永逸地找來一個超級無敵強大的土地公,永遠守住歸如的七星鎮廟石。只要歸如的土地廟不倒,這裡就等於是大寺的統轄地盤,可以高枕無憂。」

  竟陵把雙臂枕在腦後,在花叢裡躺了下來。

  「但是如果真有這麼強大的靈能力者,早就去神修了,哪肯來這個小小的歸如當土地神。所以大寺的人找了很久,都找不到適當的人選。」

  「結果就找到了顒衍老師?」秉燭問。

  「不,他們找上的是衍的爸爸,也就是顒壽。」

  竟陵望著逐漸撥雲見月的夜空。

  「我並沒有見過那個人,衍也不願意多提他的老爸。但是我曾經聽尚哥偶然提過幾次,聽說那個叫顒壽的人類,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然神格者。」

  「天然神格者?」秉燭問。

  竟陵點頭。「就是一出生沒有經過任何修行,就自然擁有神格等級靈元的人類。這在三千世界裡,簡直就像鑽石一樣的稀有,就算是人類歷史上,這樣的人也很少。據說像是中國的姜子牙、法國的聖女貞德那些人,就是天然神格者,總之很少。」

  秉燭似懂非懂地點頭,竟陵閉上眼睛。

  「總之,像衍的老爸那種人,如果不進入我們這邊世界的話,活得其實挺痛苦的,人類不是常說誰誰誰有什麼陰陽眼之類的嗎?其實那就是靈力的象徵之一。」

  「嗯。」

  「除此之外,不論妖鬼還是妖神都是一樣,我們是攝食靈元維生的生物,物理性的身體固然可以靠一般的食物支撐,但沒有持續補充靈元的話,我們還是會衰竭,雖然就我的情況,就算衰竭也死不了就是了。而攝取一個人靈元最好的方式……」

  「就是跟他上床?」

  「……你不知不覺也學得挺多的。上床只能取到部份,對於靈元不純粹的人類或妖而言,上床大約就足夠了,拿取全部也沒有意義。但對像衍的老爸那樣,如此強大、純粹、又乾淨的靈元,攝取這種靈元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吃掉他。」

  「那跟剛剛的方法一樣不是嗎?」

  「這裡的吃掉是真的吃掉,跟你吃生魚片一樣,高興的話也可以烤來吃。」

  「喔。」秉燭愣愣地點頭。

  竟陵嘆了口氣。「也就是說,像衍的老爸這種人,每天都活在被人吃乾抹淨的危機中。大寺將他連結在鎮廟石上,一方面是讓他保護土地廟,但同時土地廟也在保護他。」

  竟陵睜開眼睛,從花叢裡驀地直起了身。

  「當然大寺也讓人教衍的老爸如何修行,將靈元慢慢轉化為精守,以免哪天不小心被人推倒,莫名其妙就失了靈元。靈元沒了事小,像這麼強大的靈元,萬一被哪個妖鬼拿到手,將會是大寺最大的隱患。」

  秉燭越聽越是困惑,忍不住開口。

  「可是……這些事情,和顒衍老師的心臟,有關係嗎?」

  竟陵一下子沉默下來。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距今十五年前,也就是衍十歲那年,發生了一件大事,衍好像在那件大事裡受了重傷,差點失去性命。」

  「失去性命……」秉燭睜大眼睛。

  「嗯,衍本來是沒有辦法存活的。但是尚哥當時救了一息尚存的衍,把他帶進自己出生的神山裡,衍在哪裡養了整整十年的傷,為了讓衍恢復正常人類的狀態,尚哥把自己的心臟,分離了三分之二,放到衍的體內,取代了他原本損毀的心脈。」

  「咦?可以這樣嗎?心臟切開,不是就不能用了嗎?」秉燭問。

  「一般來講確實是這樣,但尚哥是很特別的生物,所以就算只保留三分之一的心臟,還是能支撐物理性的身體。其實在衍體內的三分之二也只是借用而已,所有權還是屬於尚哥,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尚哥都得為衍體內那部分心臟,餵養自己的血液進去。」

  「啊,難怪我有聽到他們說『餵血』之類的……」秉燭恍然。

  「當然分離也不是隨便分離,當初似乎進行了一連串繁雜的手術和咒術,當時替尚哥和衍動那場手術的,就是大寺的二哥,也就是現在大寺的代理大長老神農。」

  「代理大長老?」

  「大寺的住持們被稱為長老,目前一共有九個,長老之間我們以兄弟姊妹相稱,所以送你來的西王母是七姊,小久姊則是九妹,是敬陪末座的住持。其中立於那些神修者最上的人,就被稱為大長老。」

  「這我知道,可是為什麼是代理的喵?」

  竟陵愣了一下,好像從沒想過秉燭的問題似的。

  「我不知道。從我出生開始,神農二哥就是大寺的代理大長老了,尚哥和衍也都稱呼他為代理大長老。」

  他嘟著嘴說,似乎在回憶什麼。

  「我被送進衍的廟之前曾經見過他,說實在的,只要見過那個人一次,就沒有人會懷疑他做為大長老的資格。」

  竟陵抿了一下唇,俊秀的臉上竟閃過一抹恐懼之色,半晌又嘆了口氣。

  「這也是為什麼以我和忌離哥的能耐,到現在也不敢違禁踏出歸如一步的原因。一想到要是逃跑就要再對上那種人,實在太不划算了。」

  「逃跑?為什麼要逃跑?」秉燭奇怪地問。

  竟陵終於轉過身來,給了秉燭一個陰森的笑容。

  「這是當然的……你有聽說過監獄的犯人,不想盡辦法越獄的嗎?」

  ***


  顒衍現在非常的煩惱。

  煩惱的事情有大有小,但都確實困擾著他。首先是他的午餐問題。

  以前顒衍午餐都是隨便買個麵包解決,反正他對吃跟對性一樣,本來就不太挑剔,可以滿足身體的基本慾望就好。

  但現在那個叫秉燭的小子,還真的給他每天都送一個便當來。

  而且便當的菜色還五花八門,今天是日式的章魚小丸子配上擠著貓臉蕃茄醬的蛋炒飯,明天就是歐式的義大利肉醬麵佐歐姆蛋包。

  秉燭還學了台式的菜,上個星期五顒衍打開便當,發現裡面裝了熱騰騰的蚵仔煎和割成心型的濃湯棺材板。

  看得出來送便當的人是花了心思的,這也正是困擾顒衍的地方。

  便當的味道也非常好,好到讓單身吃了十多年外食的顒衍感動落淚的地步,讓他即使理性知道不妥,身體卻無法輕易拒絕那些便當。原來那小子自我介紹說自己興趣是作菜,並不是騙人的。

  如果是班上哪個女生每天這樣送便當給他,顒衍一定會斷定那女學生對他有意思。

  他可以把她叫進教休室來,找一個風和日麗地晌午,慎重地拒絕她的心意,並輔導她走向更加美好的未來。

  但是送便當歸送,秉燭這小子給他的感覺,還真的就只是希望他好好吃午飯而已。真要說的話,就是慈父擔心自己的小孩在外挨餓受凍,所以勉勵他努力加餐飯這樣。

  這就讓顒衍更加困擾了。刻意拒絕秉燭的便當,感覺好像是自己反應過度。而就這樣受之無愧的話,感覺又好像欠了那小子什麼似的。

  第二個困擾顒衍的事,就是那個班長給他的難題。

  顒衍反覆檢視了班長給他的那些信件,包括班長的和那個叫芬妮的副班長收到的,都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如果是低階的妖鬼寄出的信件,上頭應該多少會有一點靈能力的跡象,但是那些信紙很正常,完全感覺不到妖氣。

  但顒衍也很清楚,許多高階的妖鬼會隱藏在人群中,當那個妖鬼的精守修行比你境界高的時候,你就無法感覺到他的妖氣。

  顒衍把那些信件全都攤平在床上,懊惱地躺平下來。他的手幾乎已經完全康復了,彈性繃帶也拆了,只是五指還不能靈活運作。不過除了畫符或捏訣之類的複雜動作,其他日常生活倒還勉強可以應付。

  竟陵開門進來,看見滿床的恐嚇信,驚訝地問:「怎麼回事啊,衍,你終於始亂終棄了某個學生被怨恨了嗎?」

  顒衍瞪了他一眼,竟陵似乎剛團練完,身上還穿著道服,開襟開到小腹上方,隱隱泛著汗水的光澤,要是平時顒衍至少會多瞄個兩眼。

  但此時顒衍卻完全無心欣賞,眼睛盯著那些信件發呆。竟陵坐到他床邊,隨手撿起一封。顒衍在旁邊問:

  「如何,有感覺到妖氣嗎?」

  竟陵看著手裡用血紅的大字寫著:『我要你血債血還!』的信,用指腹抹了兩下,半晌又用舌尖舔舐過,隨即搖了搖頭。

  「沒有,完全感受不到。這是妖鬼幹的?」

  顒衍「嗯」了一聲,簡要向竟陵說明了事情的始末。竟陵聽了一會兒就說:

  「每到星期三傍晚就會跳樓的男學生?聽起來還真像普通的校園怪談。」

  他想了一下,又說:「這麼說來……我的確有在頂樓上感覺到妖鬼的氣息,啊,只是不是什麼厲害的妖鬼就是了,就算是秉燭那傢伙也可以輕易解決。」

  「為什麼忽然提起那小子?」

  「唔,嗯,沒什麼。」

  竟陵難得有些心虛地說,顒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學生裡面,有沒有聽說過什麼傳聞?」他問竟陵。

  「傳聞當然是有,基本每個學校都會有幾個這種靈異傳說吧,像是七大不可思議事件之類的。保健室的人體模型會走路、音樂教室的鋼琴會自己彈奏,或是哪個地方的樓梯又多了一階之類的,我還聽說我們劍社的社辦鬧鬼呢!」

  「鬧鬼?」
 
  「就是那種校園故事啊,聽說是某一任的社長喜歡上某個男社員學弟,千方百計地把他搞到手,他們還在社辦的練習場裡上床。可是學弟喜歡的是另外一個學妹,後來就跟社長分手了,社長傷心欲絕,就在社辦自殺了,靈魂因此羈留在社辦裡。所以之後只要有男社員晚上單獨留在社辦練習,就會看到社長拿著劍來找他挑戰。」

  「什麼劍?」

  「誰知道,我又沒遇過,不過聽說被挑戰的社員後來都會得痣瘡。」竟陵托著腮說。

  「你發生什麼事了嗎?」顒衍忽然問。

  竟陵訝異地抬頭看了顒衍一眼。「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你感覺很煩燥的樣子,唔,怎麼說,口氣和平常不大一樣,可能是我的錯覺。」

  顒衍搔了搔後頸。竟陵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閃爍過幾絲複雜,隨即撲過去摟住了他的脖子,作勢要顒衍吻他。

  顒衍露出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他低下首來,和竟陵交換了個保守的溼吻。

  「可能是最近欲求不滿吧,誰教你老是忙著學生的事,都不理我。」竟陵兩手搭在顒衍肩上,微鼓著腮幫。

  「誰不理你啦?那你昨天還有前天還有前前天是上誰的床?」

  「就是感覺不一樣嘛!你不知道人妻可是很敏感的。」

  「你是誰的人妻?」

  「雖然有做,但是熱情度和持久度都有差,就是很敷衍的樣子。還有進得也不夠深,感覺搔不到癢處。」

  「對我的長度不滿的話,你去找別人啊!」顒衍怒了。

  竟陵格格笑起來。

  「衍很好啊,我喜歡衍,最喜歡了。」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吐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