顒衍看著穿著歸如高中全套女學生制服的秉燭,下巴掉下來撞在講桌上。
  
  「啊,顒衍老師,你總算來了。」

  教務主任站在後門口,看見顒衍就迎過來,還順手牽過了秉燭。

  「聽說你從床上被女友踢下來滾出陽台滾到馬路上所以骨折?真是辛苦了。」

  無視顒衍難看的青臉,教務主任邊說邊把秉燭拉到了講桌旁。

  「因為你受傷了所以一直找不到機會跟你講,這是轉學生,叫作林秉燭,從今天開始轉到你們班上。」

  「騙肖耶,離學期結束只剩一個月而已,轉學轉個屁啊!」

  「聽說他在原來的學校被霸凌,才臨時轉過來。」教務主任推了一下眼鏡。

  「霸凌個頭啦,我都欺負不了他了他會被霸凌?」

  「欺負他……?」

  「被霸凌不會動手打回去啊?對方上你你就上他啊!」

  「老師,旁邊還有學生在看……」

  顒衍咳了一聲,只見講台下的女學生早已交頭接耳起來,但身為當事人的秉燭卻一臉無謂的樣子,掛著無害的表情望著顒衍和教務主任。

  「總而言之,她就交給你了。秉燭同學,這位是顒衍顒老師,是你們的歷史老師兼級任班導,以後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他。」

  「好的,請老師多多指教!」秉燭笑著說。

  顒衍再也忍耐不住,他一把拖住秉燭的手臂,在全班女生的注視下,像把人帶進暗巷凌辱的流氓一樣,把秉燭拖進了走廊對面的教師休息間。

  「你搞什麼鬼?」顒衍用單臂把秉燭壓在牆上,居高臨下地問。

  「呃,我好像今年是十七歲,他們說與其無所事事讓人懷疑,不如來這裡上學比較好。」秉燭無辜地說。

  「我不是說這個!你沒事幹嘛轉來我們學校?」

  「好像是那個七阿姨安排的,她說讓你就近照顧我。」

  「我的班是女生班。」顒衍咬牙切齒地說。

  「唔嗯……是校長安排的,主任帶我去找校長,他就給我這身制服,還叫主任帶我到這個班來。」秉燭大眼仰視著顒衍,顯得有些畏縮。

  顒衍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被他壓在牆上的秉燭。

  歸如高中小歸小,制服倒是設計得挺漂亮的,藍底白紋的百折短裙,配上英國風設計的海軍藍背心,胸口的地方男生是童軍領,女生則是水手結,裡頭不分男女都是白襯衫,襯著秉燭纖細的身體曲線,整體而言真的一點違和感也無。

  「不行,我不能忍受有個猥褻物品混在我們女生班裡,你現在就給我去跟校長說清楚,把你轉回男生班去。」顒衍說。

  「咦?可、可是……」

  秉燭還想分辯什麼,顒衍已經拖著秉燭的手臂往外衝。但回頭一看才發現半個班的女生不知何時已聚集在休息室門口,一臉擔憂地望著他和新同學。

  還不只他們班的女生,隔壁二年級男生班不知何時也聞風出來,一群洋溢著青春氣息的青少年擠在人堆裡,顒衍發現他們的目光都緊盯著秉燭,其中幾個還流露出可以稱之為獸慾的光芒。

  「……」

  顒衍扶額深度思考了五分鐘,歸如是一個意外開放的城市,在衡量自己班上女生的危險性和秉燭的危險性和隔壁班男生的危險性後,顒衍選擇把他帶回自家教室裡。

  「大家好,我是秉燭,大家叫我小燭就可以了,我從很遙遠的地方來,今天開始在這裡和大家一起學習,請大家多多指教!」

  秉燭自我介紹詞還沒說完,下頭就一連串「好可愛——」、「聲音好好聽!」的讚嘆聲,顒衍抱著斷臂扳著臉站在後面,看來他真的太小看他們班上的女生了,說不定比較危險的其實是秉燭。

  「小燭,你的興趣是什麼?」

  「啊,我喜歡作菜還有看電視轉播的職業摔角。」

  「小燭,你喜歡怎麼樣的對象?」

  「這個,大概是溫柔又帥氣的大哥哥或大姊姊吧。」秉燭歪頭。

  「小燭睡覺的時候,會抱娃娃或是毯子嗎?」

  「會啊,我喜歡兔子玩偶或是鱷魚或是巫毒娃娃。」秉燭說。

  「小燭小燭,你現在住在哪裡?」一個長相可愛的金髮女生舉手,顒衍認得她是班上的副班長,「我住在歸如市的西區,歡迎來找我玩!」

  秉燭回頭看了顒衍一眼,顒衍忙用小指打PASS,要他千萬別說實話。但秉燭露出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轉過頭來卻說:

  「我現在跟顒衍老師住在一起!」秉燭笑著說。

  台下立時響起一片嘩然,顒衍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想掐死一個生物。

  「住在一起?哇啊,是同居嗎?」

  「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應該是同居吧。」

  秉燭理所當然地說,台下又是一片「哇啊啊」的叫聲。顒衍意識到不能放任事態再這樣扭曲下去,上前推了秉燭的肩膀一把,無視抗議地站上了講台。

  「好了,自我介紹到此為止,想認識新同學的下課再說,現在上課!」

  那之後一整天秉燭都沒閒著,午休的時候,顒衍從男生班出來,經過自家教室時,看見秉燭被為數眾多的女生圍著,吱吱喳喳地問東問西。

  而秉燭也滿有罩得住的的,和女生有說有笑的,看得出來他有些靦腆緊張,但這好像更增添那些危險女生的興趣。

  顒衍站在窗邊嘆了口氣,幾個剛下課的男生班學生也聚到窗口,顯然也是為了同一個原因而來。

  「欸,衍……衍!……顒衍老師!」

  背後忽然傳來叫喚聲,顒衍一驚回頭,才發現是竟陵。

  他穿著歸如高中的男生制服,袖子地方捲了起來。竟陵的年紀換算成人類年齡約是十八歲左右,加上有些先天不足的原因,看起來還比實際年齡小,基於和秉燭同一原因,也被丟進來這裡當學生。

  竟陵本人倒也不反對就是了,畢竟置身於眾多年輕人類胴體間,可以讓竟陵有更多攝取頂級美食的機會。

  「什麼事?不是說過在學校裡不准直呼我的名字了嗎?」

  顒衍走到走廊柱角的陰影裡,扳著臉低聲說。

  竟陵倒背著雙手笑嘻嘻地朝他走來。竟趁顒衍來不及防備,扯住顒衍動彈不得的右手,當著顒衍的嘴唇就是一個吻。

  「幹什麼,你這隻死鳥!」

  「衍手受傷也有好處,偷襲的成功率變高了。」竟陵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這裡是學校耶,別忘了你是學生,而我是老師!」

  竟陵咯咯笑起來。「是啊,受歡迎的顒衍老師,竟然對蓓蕾一般的青澀男學生出手,光想就讓人覺得好興奮哪。」

  「我哪裡受歡迎了?只是一堆女生喜歡纏著我而已。」

  「你字典裡『受歡迎』的注釋一定是印錯了。」

  「找我有什麼事?我很忙,沒空跟你在這邊抬槓。」

  顒衍心情欠佳地別過頭。竟陵嘟了嘟嘴,只好說:「這個,就是,有人來學校裡想找我談談。」

  「找你談談?那你就去見他就好啦,學校又沒有禁止學生會客。」

  「那個人帶了一隊騎著重機的人類男性其中一半手上還拿著開山刀。」

  「這哪叫找你談談啊!這叫來釘孤枝吧!」顒衍怒了。

  「總之,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人類間的糾紛,不過他們現在一群人堵在校門口,我怕會帶給其他人類麻煩,你也知道我的處境,麻煩你了,衍。」

  竟陵可憐兮兮地說,顒衍走到窗邊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離校門口五公尺的地方,聚集了一群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生物。

  幾個歸如高中的學生遠遠聚在校門一角,沒有人敢接近,隱約還聽得見有人喊什麼「有種就給我出來」之類的話。

  「就算不用妖力,憑你也可以輕鬆擺平那些傢伙不是嗎?」

  顒衍看著竟陵說。這倒是實話,竟陵是歸如高中太極劍社的社長,和顒衍指導的合氣道社,是歸如高中兩大重點運動社團。

  竟陵本身在學校裡也頗有人氣,雖然屬於纖細美少年型,但竟陵給人的感覺卻陽氣許多,連顒衍也無法否認這個外表是少年的雄妖散發的魅力。讓人捧在手心呵護的脆弱,和讓人想狠狠蹂躪的剛強,在竟陵身上竟不可思議地揉為一體。

  唉,就是因為這樣,顒衍才會在他提出:『我當你的床伴,你讓我跟你睡一間房間,付同一份房租怎麼樣?』的要求時,還鬼迷心竅地點頭同意吧?

  「呃,因為下個月有友誼賽,如果出什麼閃失的話,我就沒辦法到賽場上物色男孩子了,他們有好多都拿著刀。」竟陵說。

  「你跟他們到底結了什麼樑子?上次大賽的對手?」顒衍問。

  「這倒是沒有,只是那個領隊的上過我。」竟陵坦然說。

  「……多久以前的事?」

  「唔……甜甜圈店一個、便利商店一個、大賽的裁判一個……我不記得了,總之是很久以前的事,已經是過去的人了。」

  竟陵皺著眉頭。「他好像擅自把我當作他的所有物,可是我也只跟他交尾過一次而已,而且那次還很不愉快,他把我手腕跟大腿綁在一起架在椅子上幹我,讓我痛得要命,事後還不幫我解開。而且他的靈元很虛弱,我沒吃飽。」

  顒衍掩飾住稍微熱紅的耳根,別過頭看窗外。

  「你要我怎麼解決?我是老師,不可能跟不良少年打架吧。」

  「怎麼不行?連續劇都這樣演的。」

  「大家好我是山美,二十四歲順帶一提獨身……最好是這樣啦!」

  「那是因為你不夠愛你的學生,聽到你的寶貝學生遭受那樣過份的凌辱你心中難道沒有燃起一點正義的怒火嗎?」

  「誰凌辱誰啊?誰叫你每次吃東西嘴巴都不擦乾淨!」

  顒衍知道竟陵平常會物色人類的靈元,再就有資質的加以汲取。靈元這種東西,只要是生物都會有,而心思越澄淨、本性越純善的生物,靈元就越具價值,用竟陵他們的話來說,就是越美味。

  靈元就和人類的血液一樣,只要持續生活在天地間,持續呼吸、吐吶,就會不斷補充,所以交合一次被奪走的靈元,就和捐血一次差不多,除了身體會短暫有些虛弱外,很快就能恢復回來。所以顒衍也不太管竟陵這種吃點心的行為。

  修行者的靈元會因為修身而化為精守,一但靈元化為精守,就無法藉由交合奪走分毫,也因此對妖神來說,和顒衍這種人交合是毫無經濟價值的。
  
  「還是說,」竟陵見顒衍沒有反應,忽然湊近他耳邊,大腿若有似無地靠上他的胯間:「老師要詳細聽聽學生是怎麼被凌辱的,才會燃起心中的怒火?」

  竟陵的大腿磨擦起顒衍的大腿內側,用氣音在顒衍耳邊吹息。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被他們五個人帶到一間廢棄的工廠,他們把我的制服剝光,殘忍地分開我的大腿。那個男人拿了手指粗的繩索,把我的大腿綁在椅把子上,把我的雙手吊在天花板上……」

  「你剛剛明明說是和大腿綁在一起的。」顒衍側過身,掩飾發燙的臉頰。

  「然後他們一個個輪流脫了褲子,壓到我的身上,我拚命哭著叫他們住手,但他們反而拿膠帶堵住我的嘴。肆無忌憚地凌辱我,我只能無助地呻吟……」

  竟陵的唇貼上了顒衍的耳殼。「啊……不要……不行,老師、老師……顒衍老師……你快來救我……」

  「你這個傢伙……」

  顒衍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一手就把竟陵拖進旁邊的教師用男廁,狠狠把他扔往牆上。

  竟陵露出得逞的微笑,主動攬住顒衍的頭頸,顒衍剝開竟陵襯衫的領口,就著少年的鎖骨就是一陣洩憤亂啃。

  「呀啊——」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嘹亮的尖叫聲。顒衍停下動作,竟陵和他對看一眼,兩人無奈地回到窗邊,只見那群不良少年不知何時已闖進校門口。

  有個女學生跪倒在地上,剛才的尖叫聲應該就是她發的。

  顒衍認出那是他們班上的女生,而且還不只一個,而是一群。而那個他想掐死的小子赫然也在其中,看來是班上女生一時興起帶秉燭認識校園,結果剛好撞上這種事情。

  顒衍煩燥地抓了抓額髮,轉身就要下樓去處理,但竟陵卻伸手拉住了他。

  「衍,先等一下。」竟陵說。

  顒衍愣了一下,竟陵的目光定在秉燭身上,許多學生也圍在樓上的欄杆旁,顒衍聽見帶頭那個不良少年說:

  「我找你們學校的王奉,叫他滾出來!否則要你們好看!」

  「哇啊,有夠典型的。」

  竟陵吐了一下舌頭,顒衍知道王奉是竟陵用的假名,他在外頭鬼混總是不用本名,雖然說竟陵也不是他真身之名就是了。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女學生嚇壞了,跪在地上搖著頭。

  「你們是誰啊?我們學校沒有這個人啊。」旁邊一個看起來大膽些的女生插口。

  「就是說啊,我要去叫老師!」

  另一個女生說,其他女生也跟著七嘴八舌起來。

  帶隊的男人這下似乎被惹火了,當著女生的面舉高鐵棍,女學生一陣尖叫,抱著頭蹲在地上。但男人早已失去耐性,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可惡!」顒衍單手捏訣,打算以咒法救人。

  但男人的鐵棍到半途就停住了,原因是人架住了他。

  那隻手臂十分纖細,看起來和那些女學生沒什麼分別,甚至猶有過之。但鐵棍打在上頭竟聞風不動,也沒聽見有人喊痛。

  顒衍聽身邊的竟陵「喔」了一聲,他不由得瞪大眼睛,因為攔住不良少年的不是別人,正是秉燭。

  「你是什麼人?」

  男人大概是五指酸麻,但放開鐵棍就太難看了,只能臉色鐵青地大吼。

  秉燭維持著伸手擋棍的姿態,好像也很驚訝自己有此動作似的,馬上就抽了手,鐵棍掉在地上,發出框噹框噹的聲響,鐵棍的一角竟然已經凹下去了。

  「啊,對、對不起。」

  秉燭見男人臉色更青了,大概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忙鞠躬道歉。

  「因、因為看你好像想敲我同學的頭,所以忍不住伸手擋了一下。我……我叫秉燭,今天剛轉進這所學校,你可以叫我小燭,請多多指教!」

  顒衍聽竟陵在旁邊「噗嗤」一聲。男人的臉由青轉紅,但看到攔住自己棍子的是個看起來嬌小又纖細的女孩子,一方面覺得驚訝,一方面也覺得被污辱了。

  「臭小妞,少瞧不起人了……!」

  男人舉起拳頭,往秉燭的側臉就是一拳。說也奇怪,也沒見秉燭怎麼閃,只見他微一側身,下一秒纖細的五指就霍地扣住了男人的手腕,連顒衍都沒看清發生什麼事,男人高大的身軀在空中翻轉三圈,就這樣俐落地被摔在秉燭身下。

  這下整個學校前庭都沸騰了,不少高年級的學生湧出來看熱鬧,連樓上走廊都擠滿了人。

  那個男的被秉燭這樣一摔,竟然就再也沒爬起來,只從他微弱的呻吟聲知道,他大概還沒有死。

  「對、對不起!」不過這裡面最驚訝的人大概是秉燭,他吃驚地掩住了口,好像對自己造成的結果難以致信。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身體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動了喵。」
 
  「臭婊子……!」

  秉燭可愛(?)的模樣似乎激起這群典型不良少年的怒氣,頓時三五成群,掄起棍子就朝秉燭衝過來。

  他一臉驚慌失措,剛叫了聲:「等一下……」,第一根棍子就照臉打了過來。和驚慌的神色完全相反,秉燭的動作迅速到連顒衍也駭然,蒼白的小手扭住棍子的一頭,只一夾一轉,棍子就落到秉燭手裡。

  秉燭順勢一腳,少年龐大的身軀就遠遠飛向了校門外。

  「可惡!」

  由於眼前的狀況太過離奇,反而讓人不信邪。這回三個少年聯手從不同方向攻向秉燭,秉燭身體放低,兩手抱缺擱在身體兩側,儼然是某種拳法的起手式,少年也感受到了威脅,隔著一段距離不敢靠近。

  一個少年身先士卒,舉高手裡的蝴蝶刀,就朝秉燭的側臉劃來。顒衍聽到旁邊女學生叫著:「好過份——」她們都以為秉燭是女孩子,劃傷女孩子的臉,對那些青少女來講果然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吧。

  秉燭看來一點也不擔心臉被劃花,事實上蝴蝶刀也碰不到他,他只踏出一步,右手驀然出拳,這回堂堂正正地擊在少年的下腹上。

  少年抱著肚子,蝴蝶刀竟還沒放下,掙扎著揮向秉燭。

  秉燭正步向前,少年的刀子由上而下,秉燭的掌便由下而上,一擊劈在少年的下巴,少年立時凌空飛起,越過了同伴,重重摔在身後的人堆裡。

  秉燭站直了身軀,藍色短裙下的雙腿交錯,掌緣朝前舉在胸前,又回到了抱守式,泛著藍色光澤的黑眸直視前方,胸口微微起伏著。

  「這是什麼拳?」顒衍駭然看著秉燭的動作。

  竟陵抱臂撫著下顎,似乎興致盎然。「應該是五禽戲一類的古武術,但是能夠應用得這麼自如的武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前庭一陣嘩然,特別是那些臉色蒼白的少年。這下再白癡的人都看得出來,秉燭絕非歪打正著,而是真的有那麼兩下子。

  但是要他們就此認輸當然不可能,人總是這樣,越是遇見非日常的現實,腦子裡越是會逆向說服自己它並非現實。不知道誰先起頭的,剩下的十幾個少年各自拿起武器,圍攻向中心的秉燭。

  「小鳥兒,去死吧——!」

  說起來這麼多男人圍攻一個女高中生的畫面,這世上還真不多見,全校都被這種超現實的場景震懾住了。

  秉燭嬌小的身影瞬間就被淹沒了,只聽幾聲悶哼、幾聲呻吟,偶而還有幾聲慘叫,然後是幾個凌空飛起的身軀。有人從背後抱住了秉燭,但很快就被他矮身甩掉,還被秉燭一腳踩在臉上,以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飛出了校門。

  顒衍看秉燭的呼吸逐漸沉重,轉身就要下樓去。畢竟一個老師讓學生在校門口打那麼久群架,實在說不過去。

  加上他也有一點點擔心秉燭。只有一點點。

  但竟陵再次拉住了他,彷彿洞悉他心意似地笑起來。「你不要擔心。」

  他指著風暴中心的秉燭。

  「衍,你看他的腳下。」

  顒衍皺了下眉頭,依言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吃了一驚。只見秉燭在少年間移動,忽然向前,忽而拐九十度向右,真的像隻小鳥一樣輕靈。

  「天罡步法……?」顒衍問。那是修行者再熟悉不過的步法,多數的咒法和符籙都得倚靠它輔佐。

  「對,樞、璇、璣、權、衡、開陽、瑤光,是天罡最基本的禹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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