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完全不能──但大叔發現時為時已晚。活到二十五歲他常甩別的女人,但是那次真的是第一次被狠狠的甩了,本來分手也沒什麼,只是那女人大概發現他骨子裡是同性戀,那天講了很難聽的話,還把他形容的一無是處。

  結果就是他跑去喝了酒,以為這樣就可忘記一切,才發現酒根本是催化劑,越喝心情越亂。這時少年忽然來到在他的租屋,以天使之姿出現在他面前,溫柔地安慰他破碎的心。

  他滿心溫暖地回應他,擁抱他,不知道怎麼開始的兩個人就摟著接起吻,他醉得迷迷糊糊,那時是十二月天,天氣冷得要命,國三的昶裕長得既高大又強壯,暖暖的像床綿被,結果他就不知為什麼鑽了進去,他也盡責地用手溫暖他身體每一個部位。

  ……然後就這樣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眼角掛著淚痕,後面痛到不行,全身沒有力氣……更可怕的是就躺在他此生的天使懷裡,蜷縮得像隻蝦。

  『別擔心,』

  這是少年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他非常非常鎮定,掛著從容的微笑吻老婆似地在他額上一親:

  『我向學校請假了,也幫你跟教授請了假,我們可以在這裡躺上一天。』

  雖然他永遠不知道這個國中生什麼時候知道他跟那個教授、還知道他今天剛好有課,連教授的個人電話都弄得到手。(因為事後指導教授跟他說:你弟昨天有打我手機跟我說你感冒了,要小心身體啊!)

  他只知道從那天以後,他的命運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有天他回租屋就發現少年提著大包小包在他房裡搬弄,房間裡到處都是封好的箱子,對於門口目瞪口呆的他,少年只是回眸露出足以迷死一打女生的笑容,然後溫柔地宣告:

  「大哥哥,我幫你向房東退租了。這裡離我老爸老媽太近,我怕他們會發現,到時候會對你不利,所以在郊區另外租了一間雙人房,何況這裡對我們兩個而言太小了不是嗎?」

  那晚他擁著他在新屋子裡入睡,不意外地又被他再一次吃下肚。由於是他幫他搬得家,因此房裡所有少數關於他風流情史的證物全都不翼而飛。

  少年的手順著腹部又往下滑,長褲在不知不覺間被褪到膝蓋,大叔趕忙用僅存的理性抓緊他的手。

  「你幹什麼?……明天要回雲林。」

  「放心……你睡死了我會抱你上車。」

  「……回雲林後馬上就要上班。」

  「管這麼多做什麼?你只要想著今晚就好了。」

  ……果然是一點都不懂得瞻遠為何物的人。

  「你今天一整天沒陪著我,多少要彌補我一點……」

  他甜甜地在他耳邊輕聲,裡褲不知何時已經不翼而飛。其實這些年來他絕對不是沒想過要反攻,相反的他每分每秒都計畫著要怎麼反壓倒,可是少年真不知該說他聰明還是奸詐,每回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

  「讓你推倒也沒關係。」他大方地如是說,毫不羞澀地對他打開大腿。

  但當大叔沉迷在他美好的胴體,醉人的笑容時,往往都會不自覺地回應他的熱情,而每次他都挑得他意亂情迷、一觸即發,還附加床上版砂糖語攻擊……然後就是他心不甘情不願的、糊裡糊塗的、還比平常加倍的被吞得一乾二淨。

  嗚……明明當初他所想的不是這樣啊!到底是那裡出了差錯?至少在昶裕十五歲前,他都覺得自己的光源計畫完美無缺呀!!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反手將他壓進床榻裡,少年的指尖熟練地挑弄著他的敏感帶。男人的要害在生理自然反應下很快地挺立,感受到情人的指爬上結實的小丘,大叔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

  自己觀護了半輩子的少年,到頭來卻被一個少年吃乾抹淨……這該說是食物鍊嗎?

  「什麼這麼樣對你?怎樣對你?」

  「呼……啊……像這樣……這樣子……明明你就比我小!對長者應該要有點起碼的敬……唔……」

  「這種事情有在分年紀大小的嗎?」

  聽見背後傳來衣物的磨蹭聲,灼熱的硬物抵在敏感的肌膚。啪地一聲,燈被關了。

  「有啊……要是被人家知道,我竟然被一個從小照顧大的孩子……這個樣子……很……唔……不要……」

  「很丟臉?」

  替已經剩下單音語言能力的大叔把話接完,他再一次撫摸他短短的髭鬚,他的手指爬上他的髮,感受他臉頰的稜線,然後把指尖伸進他口裡,順著他唇線淫靡地滑動,一點一點地逼出他的唾液,再親自用唇舔拭多餘的部分:

  「既然這樣,就讓他更丟臉吧……」

  沾溼的指尖在黑暗裡泛著精瑩光澤,滑入身後禁地時也格外容易。短尖的指甲殘忍地刮著內壁,輕輕展開迷人的皺摺,逼出大叔不情願的呻吟,還有怨懟的眼神:

  「唔……呃……其實你才是變態……」

  「什麼?」

  好像多放了一根手指,少年惡劣地彎曲指節。

  「你好像說反了,鴻禧大哥哥,是那個初中生對五歲的小孩萌生性幻想的啊?」

  「唔……那是……」

  這段感情最讓大叔感到懊惱的也是這點──他誰也不能怪,因為是他自作自受。自作自「受」……當年發明這成語的古人也想不到有人可以把它用得這麼貼切吧……

  第三根手指深入他最敏感的點,他感覺到少年緊緊地抱住他,緊得一點空隙也不留,溫暖到令他渾身發燙,他也知道這是他進攻的前兆,從以前到現在都如此:

  「本來讓你抱我,也沒什麼不可以……」

  ……哼,每次都這樣說,力氣大床技好的人都沒信用啦!

  「只不過……我知道你迷戀我的長相,我的肉體……你喜歡這些大於我這個人,至少一開始是因為這些愛上我的,對嗎,鴻禧大哥哥?」

  ……是這樣嗎?感覺到身後人微微自嘲的語調,緊接著體內的痛卻攫奪了他的感官,雖然只是緩慢體貼的律動,那種緊實感還是令他難以承受,他無法抑止地輕呼出聲,卻被少年溫柔地用唇堵住:

  「我……」

  「但是我不一樣,鴻禧。你是我在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你是我這輩子無可取代的人……所以與其有一天,你因為我的肉體衰老而厭煩我,倒不如從一開始就讓我採取主動……這樣,即使你想丟掉我,也逃離不開我……」

  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體內的衝刺開始加快,身上的他也發出淡淡呻吟。大叔覺得自己眼眶好像溼了,不知道是因為身體上的痛,還是少年的話……

  ……原來這個人,有時候也是很瞻遠的啊。




  ……好痛。

  雖然老實說是很痛和很舒服參半,每次昶裕都會很體貼的在自己爽過後讓他也達到高潮。可是會痛就是會痛,而且不管昶裕再用幾打潤滑劑再怎麼溫柔地戳,這個地方的功用生物學上就是排泄不是插入,更何況少年年輕成這樣,需要的次數也已經不是他這快步入盛年的大叔所能承受。

  「今天去見你的被觀護者,結果怎樣?」

  或許是查覺到他的鬼火,激情過後少年總是溫柔地擁住他,砂糖不要錢地拼命灑。

  「……沒有怎麼樣。」

  「聽說那個人也是圈內人,不是嗎?」

  少年對大叔的工作很少過問,一方面他很討厭政治和法律,雖然大學唸得是電機,但卻寧可去考個郵局公務員,平平淡淡過這一生。

  「是啊……他們的名字很有趣,上面的那個叫易伊毅,唸快一點剛好就是「一」,下面那個好像叫作凌霖翎,伊毅都叫他小零……」

  少年好像愣了一下,突然收緊的手臂讓大叔抬起頭來。

  「你說他叫凌霖翎?」

  「是吧,我聽伊毅提過好幾次。」

  「呃……他不會今年剛好也是二十四歲吧?」

  「他小伊毅兩歲,唔,應該是。怎麼……你認得他?」

  少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輕輕吻了他臉頰。

  「其實也沒有很熟啦……只是初中剛好同班而已。」

  「咦……唔……啊啊?對喔,我記得他們兩個確實是……等一下,你和凌霖翎同班,那就表示你和伊毅其實是……」


  臺灣是很小的,這點對變態們而言更是如此。




  「哇……小零,小零,過來一下,這個是誰啊?好漂亮喔!」

  同學會就是明天,扶疏翻著被零翻出來塵封已久的畢業紀念冊,逐一檢視當年青澀的少年們。

  「嗯?喔,這是小裕嘛!我記得他的本名……唔,對了,劉昶裕,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劉昶裕……名字倒很正常。好女性化的臉蛋,我還以為你們班突然多了個女的說。不過真的很漂亮,現在說不定是在做媽豆喔?」

  「是啊,那時候就有人這麼說。不過小裕他狠低調,跟班上同學都不太往來,而且初二下開始就常常請假的樣子,那時候班上有傳言他和比他年紀大的女人相戀,一畢業就要娶人家進門喔!」

  「真的啊……為什麼?」

  「因為小裕好像一下課就往外跑,有次鐵仔很無聊的派人跟蹤他,發現他竟然跑到一棟全部包租給附近大學生的公寓裡頭,一進去就是一整夜,第二天才精神飽滿地走出來,很可疑吧?」小零一副姊妹淘八卦樣。

  「耶?那應該是真的喔,嘖嘖,才國二耶,會不會太早熟……」

  不過話說那個變態小壹也是在零初二的時候就出手,龜笑鱉沒尾啦……

  「喔,那個小裕本來就很早熟說,雖然跟我們是同齡,我小時候都覺得他好像大人似的。有一次老師出作文題目「我的志願」,大家都什麼想當太空人啊、總統夫人的亂寫一通,結果你猜小裕寫什麼?」

  「什麼?」

  「他寫說:『我希望能有分安定的職業,房貸低的國宅,分期付款的國產車,讓我喜歡的人平安喜樂地過一輩子。』超──成熟的不是嗎?」

  「真好……那個女人現在應該很幸福吧,有個這麼愛他的男人,又這麼務實。」

  「是啊,小裕和那個人,現在應該都很幸福吧……」


  幸福嗎?嗯,大概吧……!^_^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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